大年初七人过年,天空却一改往日的放晴,自半夜起就开始雷鸣不断,黑云滚滚,三更不到,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雨如注,雨水稀里哗啦作响,空荡荡的街头忽然出现五个汉子,其中四人抬着担架,另有一人撑着伞,仔细看去,担架上还躺着一人,双目紧闭面色青紫。
五名汉子浑身都在淌水,脚下步子却翻飞,带起一片水花。他们一路疾驰,小半个时辰后,拐进了古树胡同。
清雨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求救声吵醒。她这才意识到下了雨,眉头一锁,爬了起来。
红桃也被吵得半醒,嘟哝着抱怨一句,翻个身又继续睡。
清雨轻手推开门,院子里已经积了不少水坑,自来成阳郡后,还从未下过如此滂沱大雨。
她伸出手去。雨势很急,打在手背上还隐隐泛疼,她赶紧缩回手,可就这眨眼工夫,半边袖子都湿了。
隔壁门开,却是逐风出来了,清雨唤了一声:“师兄。”
“嗯,我去看看,你别过来。”逐风拿过门后伞,提着棉衣踮着脚,小心找能下脚的地方。
在逐风去应门的时候,十安和温雅也相继推门出来,显然都是被吵醒的。
“今天人过年,却下这么大的雨...”十安有些担忧地看着清雨。
清雨轻叹一声,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提着油灯出来。
五名汉子抬着担架被逐风领进堂屋,清雨温雅和十安也都跟着进去。
担架一搁地,积的雨水就顺势四处淌,五名汉子身上也哒哒滴着水,没站一会儿,脚下就是一片湿淋淋。
负责撑伞的男人顾不得歉意,红着眼抓着逐风的袖子,满脸急切,“神医,快救救我阿爹,本来好好儿的,一个时辰前突然就晕倒了...”越说越哽咽:
“我找周围的郎中看过,他们说..说我阿爹没救了,已经断气了。
神医,您肯定有法子,阿爹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就...他身子骨一向好,这怎么可能呢,神医,求您赶紧给看看吧。”
男人说完,抹了一把脸,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嘴里一个劲儿的重复,“阿爹身体一向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定是得了怪病。”
然话虽这么说,连他自己脸上都悲戚绝望非常,断没断气,鼻息一探就能知道。可他不愿相信,找了好几个郎中看过后,不死心,又央着邻居把人抬到神医这里。
“神医,求求您,无论什么法子,都请您施一施手,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男人说着扑通一声跪下去乒乒磕头。
“你先起来,我看过再说。”逐风蹲下身去,探了探担架上人的鼻息,果然没有气息。
他又掀开其眼皮看了看,掰开嘴巴闻了闻,完了又摸脉,片刻后,起身出去,一会儿又进来,手里拿着一根三棱针。
“把他嘴巴掰开,舌头扯出来。”逐风吩咐病患的儿子。
男人面上惊喜,哭声一止,“我阿爹有救?”一边照做着将其父的舌头扯出来。
逐风对准舌中一穴位,三棱针又快又准地扎下去,顿时一股血柱喷涌而出,吓得男人脸色煞白,“神医,这是做何?”
“给他放血,你父亲近日应该摔过,颅内积血,血脉不通,这才出现假死之兆,不过你若是再晚片刻,就真要断气了。把他鞋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