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罗喜妹领着大妹、四妹老老实实的去了灶房,周菜花心里憋着的火气这才稍稍平顺了些,不过嘴碎的她还是忍不住嘴里骂骂咧咧的,心里记挂着钱财的事,生怕一会子诊费多,更怕郎中要诊费得落自己头上,周菜花忙转身尾随在宋保长身后,紧随哭包老三家的进了三房的门。
身为一名郎中,哪怕是个土的,他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杨郎中秉持着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的原则,踏进三房门,卸下背着的药箱子,杨郎中秒进状态,对着病患一番望闻问切,又是把脉,又是看脚,没一会就得出结论。
从带来的医箱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褐色瓷罐子,问哭唧唧的马小巧要绢帕布片不得后,只得改问宋三得要。
好在宋三得平日里虽然不管房里的这一套事,却还晓得去捡了件旧衣,按照杨郎中的要求,撕出布片布条,在杨郎中给宋夏荷肿胀的右脚腕抹上黑黝黝的药膏后迅速递上。
一屋子的人就眼看着杨郎中动作流畅利落的给宋夏荷贴完药膏,包裹妥当,就着宋兴林及时端上来的水洗了手,竟是又出来寻了个地方坐下写起方子来。
一连肉痛的周菜花见状,忍不住的就在宋保长身后连连嘀咕。
“我滴个娘唉,竟还要开方?二妹几不就是瘸了条腿吗?怎么还要开方子呢?”,这得要多少银钱哟?
周菜花只觉自己心肝都在滴血,她那蠢了吧唧的三儿子,竟就在这个档口,对着刷刷刷写完方子,正对着方子吹气的倒霉催郎中问询。
“杨郎中,这些一共得多少钱儿。”
不是他宋三得想问,实在是,他看着杨郎中开的方子上那老多的字,就知道要费的药材不少,既然不少,他心里忍不住的就发虚心怯啊。
杨郎中倒是没察觉宋三得内心的异样,只觉病患这亲爹还算是疼女儿,算是有心了,心情一松,杨郎中态度变的很好,便淡笑着回应。
“哦,拢共四百四十个大钱。”
“四百四十个大钱?”,天,怎么不去抢!
屋子里除了宋兴林外,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像他们这般的农家人,大大小小近二十口人,一年到头的也费不了四五两银子,这看个瘸脚,一下子就去了近半两?
这还不是抢钱,什么才是?
看着一屋子人肉痛的表情,杨郎中皱了皱眉,却因着自己就是讨这口饭吃的,也知晓农家人存两钱儿不容易,他仍就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宋老翁,宋家老弟,某给的绝对是良心价,十里八乡的二位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杨某人行医从不坑人。某出诊,除非路途很远,某一般都是收二十个钱一趟,某到贵府来出诊,再加上你家娃儿脚上的膏药钱,这些拢共某就收四十文钱而已,这不算多吧各位?而且再一个,关于出诊费的为问题,某来之前就跟贵府二郎说定了的,我说的对吧二郎?”
杨郎中不由看向双手抱胸倚在门上的宋兴林。
宋兴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