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以夫为天的老太太也不再问,忍着心慌,颤颤巍巍的掏出怀里的钥匙,就要去开箱取家里的积蓄,可惜因着心里脑补的过于担忧害怕,手抖的不成样子,手里的钥匙怎么也对不准锁眼,半天打不开。
那边已经翻出包袱皮来准备装东西的于成召见状急了,一把夺过老妻手里的钥匙挤开她,“你边去,我来。”
抓着钥匙麻利的开了锁,一把抱出一个陶罐子后,又摸索了下柜子下放的暗格,一抽一拉间取出个鞋盒大小的红木箱子来。
老太太瞧着老伴的动作心慌更甚,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摸着床沿靠过去,见自家男人火急火燎,居然不管不顾把家里以防万一的老底子都翻出来,她不由颤着嗓音喊了句:“老头子?”
于成召闻言回头,眼里闪过老太太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忍着心痛,一边把坛子箱子里的金银往床上倒,一边分拣解释着。
“老婆子家里出大事了,结果如何眼下我并不得知,我不想去赌万一,家里得做最坏的打算,得为老于家留条根……你也不想看着乖宝他们落得不好对不?
眼下这般实属无奈,他得趁着天黑还未事发之前,赶紧把家里的娃送出城去避一避。
不多做解释,于成召催促道:“快,老婆子你跟我一道,把这些家底分三份,每个娃都带一份傍身。
至于大郎……算了,他跟着他爹那边情况如何暂时不知,他那一份先留出来,其他两份现在就装好,给二郎跟乖宝带上,我现在立刻马上就送他们走。”
老太太强打精神正忙着,听了丈夫这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一通话后,差点一口气就没喘上来。
“出,出大事?送娃儿们出城?现在就走?”
天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让平日里天塌下来都不皱一下眉头的老头子,眼下急成了这般模样?
“死老头子你急死我了!没头没尾的你倒是快跟我说清楚,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要连夜送孩子们出城?还要清点家当,四海呢?大娃呢?他们是不是出事了?你说,你跟我说呀!”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力气,老太太明明都恐慌的手脚发软,关键时刻却还有力气拉着丈夫追问。
于成召见妻如此,想了想,也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妻子肯定会越发着急,他顿了顿,扶住已经站不稳的老妻,一把按坐在床沿,自己的手里分拣银钱的动作却不停,口中同时解释道。
“老婆子,按理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本是不想你担心,所以没打算跟你说的,可既然你问了,那我便跟你说。不过你得答应我千万别急,毕竟眼下事情还不一定了,我这般做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见蚌壳嘴一样的丈夫终于松口,老太太抬手眼泪一抹,倔强道:“你说。”
于成召便把自己今个遇到事娓娓道来。
“今个本是休沐,一大早我跟四海都得了衙门的通知,说是让回衙门去当差……你晓得的,我不如四海,他是快班捕头,我只是刽子手,上衙门呆的地方也不一样。
早晨到了衙门后,我跟往常一样去点卯,而后跟牢头老粟一块点了下活计,这一忙就到了晌午,结果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刚过了晌午,大郎保宗那孩子就来了,急吼吼的跟我说,他爹跟着明府去了下头漠坪镇,结果那边出事了,说是明府大人遇袭人当场就没了,四海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
大郎跟着明府大人家的大公子做事,得了消息就要赶去漠坪镇,跟我报了信就走,丝毫耽搁不得,我心里急,想着去打探打探消息,结果……”
想到自己后来接连遇到的事情,于成召心里的阴霾就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