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弄的,说是有机种法,不上化肥不喷农药。”张母从屋里搬了桌子出来,摆在院子里,又把糖醋液的事解释了一下。
“这东西好啊。”廖长孝连连点头,“听大哥说城里人买无农药青菜,价格可贵了,新阳这学没白上,把这个弄好了,将来可挣大钱。”
“咱们种一辈子地,也没挣到啥大钱。”张老汉从屋里拿着酒瓶出来,“三哥,快吃饭吧。”
“三哥不能吃刺激的,酒你自己喝吧。”张母摆着碗。
“医生说的我比你记的清。”张老汉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好喝酒,可他喝酒又从不多喝,每顿只有二两。
“三哥,这回医生开的维生素你天天按时吃,也多吃点青菜,肉先断一断,你现在血压也高。”
从父母和舅舅的谈话中,张新阳才明白舅舅浑身一直痒是缺了一种维生素,今天在医院已打了一组吊针,其他的药开回来,明天去镇上的医院打。
张新阳也简单的把下午高朋举和赵德家吵架的事说了,张老汉没说好话,“我看你们年轻人就是吃饱了闲的,在外面好好的钱不挣,非要回家种地。”
张新阳没接话。
反正他爸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晚上高毅江回家后,他也没骂儿子,更没有训,吃完饭把儿子叫到跟前:“你在家也别待太久,明天就回去吧,做啥都得用心做,一大摊子东西扔在那,你也真能放心。再说你媳妇自己带着孩子在那边待久了也不好,多少婚姻散了不都是分居两地闹的。”
高母很赞同丈夫的话:“当初不让你娶外地媳妇你不听劝,你要娶咱们本地的,还用得着你回家和媳妇孩子分开吗?”
高朋举成了小包工头后,就在南方找了媳妇,隔年生了个女儿,今年已经三岁了。
“你这话不对,这和娶外地媳妇有啥关系?以后这话不许说,让小惠听到了误会。”自古婆媳关系难处,高毅江不想家里闹矛盾。
高朋举先前一直没吭声,这时才说话:“爸,我不回去,实话我就和你说了吧,那边生意都交给我小舅子了,我就是现在回去在那边也是重新开始。”
“你咋不和家里商量一下?”高母懵了。
高毅江倒不急,看向儿子:“你真想好留在村里了?”
高朋举点头。
“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你做的决定我劝不通你,我也希望你们年轻人能多回农村搞发展,但不是制造矛盾。”
“爸,我知道了,你不就是说明德的事吗?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一头倔驴突然不倔了,跟本不可能。
高毅江也不怕他敷衍自己,背后乱来,反正他会盯着。
想归想,高毅江这一晚却失眠了。
先前他还想着劝劝张老汉,孩子不是在城里就有大发展,还没等去劝,自己儿子跑回来了,他倒不是怪儿子回农村,是儿子这些年在外面独断惯了,又没有碰壁过,他真怕儿子把外面做事的那些坏毛病带回村里来。
从当村长到大队支书,高毅江一心一意为村里为村民办事,不想临老了,因为儿子闹的名声坏了。
算了,这些还太远,没有发生的事现在担心也没用,还有重要的事要解决。
第二天高毅江和儿子提起了儿媳妇和孙子:“你既然回来了,那就把西屋收拾出来,让你媳妇和孩子也回来。”
“他们在那边待着蛮好的,孩子上幼儿园换来换去也折腾。”
“那也不能总这样分着。”
“等我这边东西都弄好了,再接她们回来不迟。”
这次高毅江没再多说别的。
高朋举也不想让父亲一直盯着:“金凤呢?我回来这些天,她就回来一次,还没处对象在外面总不回家不好吧?”
“你妹妹是在医院里值班,又不是出去瞎胡闹。”高母不待见儿子说这个。
“她也老大不小了,还没对象呢?”
“她自己不处,我们能拿她有啥办法。”高母也急,可这事她急没用啊,得闺女急啊。
“张新阳要是不回城里,我看到挺合适的。”高朋举嘿嘿笑了两声。
“不行。”高毅江已经起身要出门了,听到这话停下来,回头瞪向儿子,“这事你别乱来,闹出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丢下狠话,高毅江走了。
高朋举看他妈,高母也不同意:“你妹妹咋说也是个护士,要找也找镇上做生意的。”
高朋举嘿嘿一笑。
他才没闲心管这个,试探出他爸对张新阳别这个意思,那以后过招中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