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安已经三天对她不管不问了,从前她的事林瑾安事无巨细,样样都要过问。
这种变化令她心惊。
“若是婉儿惹姐姐生气,婉儿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千万别嫌弃婉儿蠢笨。”
林瑾安定定看了她两眼,倏地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怎会,只是思念母亲有些伤感。”
原来如此,林婉儿放心了,展颜一笑,“以后有婉儿陪着姐姐,姐姐不会再孤单了。”
林瑾安微微颔首,“走吧,去给祖母请安。”穿过垂花门,林瑾安又状似无意说了一句,“怎么没见你前几日戴的那支簪。”
林婉儿心下一慌,表面镇定道:“收在妆匣中呢。”银簪昨日就不见了,她细想许久,应该三殿下胡闹的时候弄丢了,心里思量着待会去信问问。
穿过游廊,走过甬道,林瑾安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草一木,情绪并无多大变化。
她自小跟母亲住在真定城,记忆中所有不美好的事情,都和镇国公府有关。
祖母冯氏住在荣阳堂,院子里已经早有两个婆子守在门外,见了她们,忙笑着上前请安问好,又打了帘子请二人进去。
冯老夫人正坐在罗汉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跟媳妇孙女们说话,见到两人脸色就沉下来,喝道:
“孽障,跪下!”
林瑾安一头雾水的跪在地上,冰凉的触感爬上膝盖。
父母感情极好,除了林婉儿之母章姨娘,再无妾氏。祖母不喜母亲商户之女的出身,不为父亲广纳妾氏开枝散叶,连带着她这个孙女也遭到厌弃。
这种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训斥她不是第一回,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回。
“私相授受,镇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冯老太太指着林瑾安骂了半响,屋内没一个做声,直到辱骂到已亡的母亲,林瑾安不得不开口。
“孙女做了什么错事,还请祖母直示。”
私相授受,林瑾安第一反应是李煜,后又想这件事这么隐蔽,不可能有人知道。
“灵丫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耿氏搭拢着眼皮,阴阳怪气,“现在金陵都传遍了,三皇子在天昭寺偶遇林氏女,说不定呐,过几日二婶还得向你下跪行礼,尊称一声皇子妃娘娘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耿氏这话无异于在火上浇油,老太太一掌拍在案几上,爆喝:“你还有脸问!”
耿氏不动声色的给老太太倒了杯茶,老太太顺手拿起砸过去。
哗啦!
茶盏摔在林瑾安面前,半身衣裳都被茶水泼湿,衣裳上还冒着滚烫的雾气。
林瑾安的身姿依旧笔直,眼神冷漠:“皇家之事岂容外人议论,二婶莫要败坏侄女及镇国公府的名声。”
又对老太太拜了一拜,“孙女的婚事自有父亲定夺,祖母您是知道的。”
父亲早就和祖母交代过,她的亲事至关重,由他亲自定夺。更是对她面命提耳,不准她与任何皇子有来往。
至于闹得沸沸扬扬,这更是天方夜谭。
冷孤陌听到天昭寺就想起‘不能人道’,恨不能把天昭寺毁了,不用说这一切肯定是耿氏搞的鬼。
至于她的消息来源,她身边肯定有耿氏的眼线。
耿氏见老太太向她看来,脸色一变,指着林瑾安,“你敢说在宋老夫人处没见过外男!”
“没有!”
就算有也是被人窥视,她就不信耿氏的眼线知道这么多细节。
耿氏一口气梗在喉咙,脸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