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无论皇后,还是燕时,宁钰都不觉得他们是如此好糊弄的人。
“她背后有人,但采莲已死……”
不用燕时往下说,宁钰也能猜到采莲定然是自裁了,而另外三个喽啰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
“不怕,史公子还活着,背后之人逃不掉。”
如果她是背后那人,不会找德才兼备、前途无量的史昭允,而应找诸如对六姐姐出言不逊的纨绔子弟方才烨之流,如此才能彻底毁了她,让她要么嫁不出去,要么只能给斯文败类当小妾。
史昭允却不同,史昭允出于愧疚、出于道义也许会娶她,如此对她来说便算不得万劫不复。
换个角度,对天之骄子史昭允来说,无论主动勾搭,还是被引诱,宫宴上与贵女苟且都算污点,就算他担起责任娶了她,也不过娶到一个无根无基的商贾之女,对他未来的仕途和在家族夺权大战中无任何助益。
设局之人,不仅想当王妃,还恨史昭允。
既然想当王妃,对史昭允就不可能是因爱生恨。
话句话说,此人极有可能出自史氏族中,甚至有可能就出自吏部尚书府,与史昭允是“血脉亲人”,也许有仇怨,也许存在利益抢夺。
还有一点,此人了解史昭允,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骗到他。
……
当日,燕时亲自送宁钰回家。
赐婚圣旨已下,护送未婚妻名正言顺。
待宁钰拜见过长辈回自己院子,徐林芃和柳心也跟着到了钰楼苑。
自家姐妹是什么人她们心里有数,就算要留在宫里过夜,也会亲自跟她们说,不可能连句话也不带给她们,除非当时不能说话。
宁钰本也没想隐瞒。
比不得南里民风淳朴,望京鱼龙混杂,灯红酒绿,名利追逐,昨夜她遇到的事情,徐家姑娘都可能遇到,理应时时警醒防范于未然。
听宁钰说完事情经过,徐林芃气红了眼,“啪”一声捏碎茶盏,好容易才压下满腔怒火。
徐林芃坐下后忍不住感慨:“得亏史四公子是正人君子!”
此仇!
别叫她知道谁下的毒手,否则——
就算对方是公主郡主,她也要一枪削下对方的脖子。
柳心也是在心里直喊菩萨护佑。
“七妹妹如今的身份……觊觎王妃之位的歹人必不会甘心,定会趁大婚前再动手,五姐姐、七妹妹,此事还得告知长辈。”
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须得人人生出警惕之心才行,宁钰原也是这么想,但也不能全说。
宁钰道:“说肯定要说,不过祖母年纪大了,二伯性子直,八妹妹九妹妹和思源尚且年幼,不可尽说。”
柳心明白宁钰的意思,当即道:“就说……宫婢骗妹妹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妹妹远远瞧见有水,不是湖便是池,桥上立着位公子,妹妹见势不对,施计逃出虎口。”
商量妥帖对徐家其他人的说辞,宁钰瞧徐林芃已经彻底冷静,才说出她怀疑恶人十之八九出自史氏一族的猜测。
“……昨日参加百花宴的史家姑娘,有两位,一位是吏部尚书嫡长女、史四公子的嫡姐史妆娴,还有一位叫史汝菱,其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当代鸿儒史柘逸,与吏部尚书史柘庾是堂兄弟。史妆娴、史汝菱的底细,我已经派影辰去打探。”
影辰正是徐宁炆当年最先指给宁钰的两名暗探之一,另一个叫玄辰,已经死在一次任务中。
史四公子的嫡姐……
柳心想起一件事,便道:“昨夜史四公子回到重华殿,我瞧他与史大姑娘似乎并不亲近。”
“我也想起来了!”徐林芃道:“嫣儿还骂史大姑娘装腔作势。”
宁钰略一沉吟,道:“想来陈七姑娘知道些隐秘,五姐姐,你寻个时间邀陈七姑娘出来,或者我们登门拜访。”
“何须邀?”徐林芃道:“嫣儿每日卯初都要出城跑马,前两日我们都一起,明日我问问她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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