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推倒爹,把爹推到柴刀上杀了爹,扒我衣裳的也是他,我虽然没有看清具体样貌,但他的眼睛有问题,一直往右斜。”
徐厚添心中一惊,将视线摆正,强忍别扭怒视李小英,“你这妇人休要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去过李家村。”
说着,视线不自觉跑到右方,用余光看向宁钰,“请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清白。”
“请大人明察秋毫!”
李小英跪回去,双臂前伸头点地,行一个大大伏跪礼,将“明察秋毫”四字还给徐厚添。
杏花村这帮狗东西,艹他娘的,以前欺负老子孤儿寡母,现在连杀人也想让老子顶黑锅。
二老爷在心里唾骂一句,义愤填膺道:
“钰哥儿,我看不用查了,肯定是这孙子干的,他们一家都是黑心狼狗肝,狼心狗肺的事情他们最在行,哈,还想栽赃嫁祸冤枉老子,钰哥儿……”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师爷黄朝适时出言打断。
宁钰扫了眼撸袖子随时准备干架的二老爷,视线落在徐厚添身上。
“公生明在上,本官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来人,带证人。”
不一会儿,差役将一个血人拖进公堂,扔在徐厚添身旁。
“勇哥儿!”徐厚添瞳孔巨震,扑向那人,然后满脸仇视怨毒的盯着宁钰,“徐宁钰,你屈打成招,还有没有王法?!”
“公然直呼朝廷命官名讳,按律掌嘴二十,来人,”宁钰从签筒取出一支令签掷出,“打!”
“你敢——”
“啪!”
疾风骤雨的巴掌扇来,徐厚添只觉脑壳地震,耳朵嗡嗡嗡响,左脸火辣辣刺痛,不到十下嘴里已经开始渗血,待二十下打完,左脸痛到麻木,连牙齿都痛。
这帮龟孙,都不知道一边打十下吗?
“师爷。”宁钰示意黄朝读证词。
黄朝清了清嗓子,展开按着红手印的证词,朗声道:
“据徐宁勇供述:
四月初二,徐宁勇携妻女至李家村岳丈家访亲,从岳丈口中得知王发财家中上年稻谷丰收得益于谷种优良,返家后告知其父徐厚添,多番打探下落实王发财家谷种之事。
四月十三,其父徐厚添派其前往临县酆云县,以南里县首富徐厚载的名义请打手四名。
四月十六下午返回南里县,当晚亥正一刻抵达案发地李家村与其父徐厚添汇合。
案发时,王发财夫妇及其儿媳王李氏在家,抢夺谷种过程中,遭遇王李氏激烈阻拦,情急之下,其父徐厚添解裤腰带恐吓王李氏,于混乱中失手错杀王发财,后为掩盖罪行,将王陈氏、王李氏及王发财尸身锁进灶房,放火烧屋,意图混淆视听。
案发当晚,四名打手离开南里县,次日,其返回案发现场查看时发现王李氏侥幸逃生……”
读完徐宁勇的供词。
差役将徐宁勇妻子带入大堂,亲口证实四月十三至四月十六期间徐宁勇的确外出。
“徐厚添!”宁钰一拍惊堂木,目光如炬,大声道:“以上供述,你可认?”
这怎么能认?怎么敢认?徐厚添佯装镇定道:“你们草菅人命,屈打成招,我要去府衙鸣鼓申冤。”
“呵。”宁钰轻笑,扬声道:“带证物。”
两份证物呈上,徐厚添的腰杆瞬间瘫软,再支棱不起来。
六套烧了一大半的夜行衣,两袋稻种,稻种重量与李小英陈述重量分毫不差。
“大人,草民一时鬼迷心窍,请大人——”纵然知道希望渺茫,徐厚添还是趴到地上,言辞恳切的哀求。
“啪!”惊堂木重重落下。
“徐厚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
“啪!”
“传本官令,杏花村徐厚添、徐宁勇买凶杀人,纵火害命,强抢他人财物,嫁祸他人,徐厚添强.奸未遂,数罪并罚。”
“判主谋徐厚添三日后午时处决,从犯徐宁勇秋后问斩!一百六十六斤稻种归李家村王发财所有,由其儿媳王李氏带回。”
“另判杏花村徐氏一族,赔偿李家村王发财一家白银三百两,赔偿南里县徐厚载精神损失费十两。”
“带下去!”
令签落下,四名差役将半死不活的徐宁勇,和鬼哭狼嚎的徐厚添拖了下去。
“大人冤枉啊,大人,徐厚添抢劫稻种另有隐情啊大人……”
宁钰刚喊完退堂,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拨开人群往里冲,被差役拦在仪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