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才得了潘玉梅与赵家三姑娘在翠玉坊动了手的事儿,见梅姐儿头发散乱些许,这一颗心尚未落下来,听得潘玉梅一言,惊得话都说不出口。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要嫁与谁?”
潘夫人艰难的抚了一下胸口,仍是掩不住一脸惊色。
潘玉梅红着脸抬眸,笃定道:
“母亲, 女儿要嫁赵孟平,此生非他不嫁……”
潘夫人惊得连连吸气,好半晌才指着潘玉梅道:
“你竟要嫁赵家?”
“你……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莫不是……莫不是方才叫他占了便宜?”
潘夫人想不明白,先前被赵夫人驳了换亲的意思时,梅姐儿仍是与她一条心的!今日怎的突然反口,又非要嫁那赵家大郎不可?
潘夫人越想越不对,一把扶起潘雨梅, 声音都发颤道:
“梅姐儿……你与母亲说……方才可是他伤了你名声?”
“你若受了委屈可不能瞒着, 有母亲为你做主……你莫要怕……”
潘玉梅红着脸急声道:
“不不!母亲……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我就是……就是觉着潘公子人瞧着很是合眼缘……”
最后一句时,潘玉梅满面娇羞,潘夫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女儿竟对赵家大公子生了情谊?
潘夫人有些头疼,攥着潘玉梅的手,将她拖到妆台前坐下,紧声问:
“你与母亲仔细说说……你……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方才不是与赵家姑娘动了手么?怎么这会子竟又瞧上人家兄长了?”
潘玉梅闻言,面上就染了懊恼之色,她若晓得那赵孟平竟是这样公子如玉一般的人物,哪里还会与赵孟孟动手!
可事已至此,她已然赔礼道歉,见方才赵孟娴那软硬不吃的模样,潘玉梅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红着眼眶与潘夫人道:
“母亲……女儿两年前曾在鸣轩诗会上偶遇过他……只是……只是女儿不知她竟是赵家大公子……母亲帮我想想法子……女儿此生只想嫁与他……”
鸣轩诗会两年一办,京城才子尽聚于此, 此诗会为求公平,所有参赛之人全部头戴纱帽隐藏姓名。
潘玉梅曾在诗会上与赵孟平有过一面之缘,他曾捡起她掉落的诗集时,露出纱帽下俊俏的容颜。
自那一日起,他便成了她心底一抹遮不住的光。
因着与淳亲王府的婚约,她只敢将这份惦念深埋心底,直到今日相见,才察觉这份姻缘与她而言应是唾手可得!
潘夫人听着梅姐儿说话这般颠三倒四的,心头便暗叫一声不好!
梅姐儿这丫头情窦初开,向来又叫她娇纵惯了,只怕她心中这把欲念的火,不是自个儿一时能平熄的。
她安抚了潘玉梅几句,转脸问向梅姐儿的贴身侍女:
“你们且说说……方才到底怎么了……”
侍女们对视一眼,不敢瞒着,陆续将事情缘由说给潘夫人听。
潘夫人听完脸色发青,她指着潘玉梅咬牙道:
“母亲与你说过多少回……外头不比家里,若是你这悍妇的名声传出去,以后你再莫指望嫁人!”
“我与你父亲为你的婚事丢了多少脸面……偏你还不知好歹!这番可好……你前脚才将人家闺女打了,后脚还指望能嫁到人家府上去……”
“你莫不是魔怔了?且不说如此打脸的事儿……你可想过日后便是能嫁进去,奴婆母小姑能如何待你?”
“就是咱们才伤了赵三姑娘的名声,赵夫人那个人心眼儿极小,断不会容你与她嫡子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