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抿唇,看了一眼母亲,脸色有些尴尬。
李盛就更疑惑了,抬头看了一眼来回搬运的小厮,抬着几十只楠木箱子进门,李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阿姊莫不是叫汾阳王那混账赶回来的?”
李盛极少骂人,又骂的是汾阳王,李太微挑了眼皮看过来,觉着今日这事儿不简单。
果然,明成听李盛骂了他父亲一句混账,张了张嘴,脸色白了一瞬,垂下头去。
“舅舅......是......是我母亲要与父亲和离......”
“什么?”
李盛惊讶的转头,看向陡然间落下泪来的李淑,问:
“阿姊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李太微悄悄命人关上门,又亲自为李淑与明成倒了茶水。
李淑感激的接过,攥着李太微的手,问了几句昭和身子的话。
李太微晓得,大姑母这是有话不好当着她的面儿说。她心中猜着,多半是汾阳王后院儿又生了什么不干净的事儿,不好叫她一个姑娘家晓得。便唤了明成,先带他去华安堂向祖母请安。
明成与李盛道别,跟着李太微走在回廊上,望着略显陌生的一切,神色郁郁的。
因着汾阳王与李家不睦,他以往少有机会来外祖母家,便是来了,也只是匆匆看一眼外祖母与两位舅舅,住不上几日就要回府。
母亲这番与父亲闹了决裂,这日后......他怕是再难见上母亲一面了.......
正想的出神,便见秋棠院那边,门前小厮来回收拾着什么,瞧着府中乱糟糟的,便问:
“表妹,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李太微脚步一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明白了什么。略一细想,这事儿左右也瞒不过他去,便将这几日府里的事情一一说与明成听。
明成面上顿时褪了血色,惊道:
“你......你是说二舅母没了?”
“她......她怎能干出这种事儿!”
李太微面上露出一抹苦笑来,扭头看了明成一眼,道: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这一生,哪儿有那么多顺遂的时候.......”
话锋一转,又朝明成道:
“汾阳王后院儿又起火了?”
明成闻言,烧的耳根子都红了。
李太微自小性子直率,又叫他三舅舅与三舅母娇惯坏了,说话倒真是直接的很。明成抬眸看了一眼李太微,小声的应了一声。
“嗯。”
李太微叹了一声,径自在假山旁的一处石凳下落了坐,歪着脑袋道:
“表哥坐下说说吧,你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明成有些羞赫的望着李太微,这话叫他怎么与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出口呢?
“我......我们还是先给祖母请安吧.......”
李太微就瞧不得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上前几步就拉着他的手臂,欲叫他坐下来细说。
这手才搭上明成的袖口,便听得假山后一道男声,阴恻恻道:
“李太微,这光天化日的......你能要点儿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