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秋棠院儿里正乱着,你母亲伤了心神不说,你父亲这几日只怕也不好过,这话你万不能叫旁人知晓,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能惹来多大祸事!”
“璞哥儿还小,眼下二房里里外外权仗你与侄媳妇撑着,你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叫人看了笑话……”
李瑞听着昭和几番提点,这才缓了脸色,稳了稳心神,递给昭和一个心安的眼神。
“三婶娘,我省得!”
李瑞朝昭和拱了拱手,道:
“侄儿这就去查一查这铺子,母亲那里若有事,还望婶娘照应一二。”
昭和哪里会不应下,眼瞅着李瑞夫妇前后脚出了垂花门,昭和板起脸,怒气冲冲的看向李太微:
“阿鸾随我进来!”
昭和向来是最娇惯她的,印象里少有这般冷脸时刻。李太微摸了摸鼻子,回身朝大福耳语了几句,就乖巧的随昭和进了卧室。
田妈妈侯在外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与念夏对视了一眼,蹙着眉就要进去劝几句,却被昭和下令都赶了出来。
李太微关上门,屋里只有她与昭和脸对脸站着。
昭和今日才诊出双胎,李太微自然不敢气着她,忙从桌上端来一碟点心搁在昭和妆台上,又倒了一杯茶,上前扶着昭和的手臂,腆着脸道:
“阿娘先躺着,莫要惊着弟妹。”
昭和哪里是真的气她,就是怕她惹祸上身,伸出手指,点在李太微脑门上,斥道:
“你呀——!就是叫我惯坏了!这样大的事儿,你怎可信口开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可怎么了得!你祖母那里第一个就拿你问罪!”
李太微扶着母亲半躺在罗汉床上,又在她身后垫了团枕,这才坐在床侧,浅笑道:
“这事儿事关二伯父名誉,大哥与嫂嫂不会外传,祖母那里便不会晓得……”
“再说母亲怎知是我信口开河?”
昭和坐直了身子望过来。
李太微知道有些事儿早晚瞒不住,便将田妈妈收买了薛氏侍女碧云的事儿说了出来,也将碧云那日的言辞一一说与昭和听。
昭和听着就白了脸色:
“这些事儿你竟叫田妈妈背着我?若是出了乱子可怎么好?你一个姑娘家,怎好掺和到这些事里去!”
“母亲!”
李太微正色道:
“若这香真有问题,母亲当真觉得薛氏原就是奔着二伯父去的?”
昭和怔住,愣愣的望着李太微。
“论才貌权势,我爹爹哪一样不比二伯父强?再说薛表姑本就是祖母为父亲挑选的,她若能钻了空子就此攀上我父亲,眼下二伯娘的境况不就是母亲要承受的么?”
“母亲想想,这个薛表姑能在最后一日用这种手段攀上了二伯父,她又怎会没有生出过算计我父亲的念头?”
昭和张了张嘴,一时竟驳不出半句话来。
李太微缓了声线,道:
“母亲眼下身子不比以往,有些事儿我不与母亲说,只怕母亲伤了心神……”
“这事儿眼下交给大哥去查再合适不过,咱们一来不算插手二房事务,二来也算为二伯娘尽了份儿心。若果真是薛氏生事,二伯娘也能借此发难,早早铲除了这个祸害!”
昭和心绪难平,攥着李太微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的阿鸾,是真的长大了……
“夫人,相爷派人来请郡主带容芷姑娘去一趟京兆府衙门,说是去做个佐证。”
田妈妈从外间隔着门扇,有些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