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没人盯着叶家,现在有个孟呈炜在做手脚。叶鸿荣这里下手了,没准叶鸿昌那里也会出问题。就算他派了镖局里的镖师去,以有心算无心,叶鸿昌那边也难保不出事。
想着离中秋就还有几天了,不管从哪里入手,短时间内都凑不齐这笔银子,他顿时也焦虑起来:“如果那笔银子有失,怎么办?”
叶雅茗想了想:“茶坊、茶楼里的茶,能卖出多少钱?”
叶崇明摇摇头:“现在茶坊、茶楼里的茶都是夏茶和秋茶,就算几天内把它们都卖出去也赚不到多少钱,最多只能填补那三千两。你大伯在路上带的那一笔银子,完全填补不了。”
而且,他们可以把那批茶亏本处理,一股脑儿地卖给其他茶商。但现在正是春茶预订的时候,不管哪个茶商手上都缺现银。他们不可能不去预订明年的春茶,反而买叶家的夏茶和秋茶,利润低不说,还难卖。
毕竟茶这种东西,还是有钱人才愿意喝它。穷人饭都吃不起,哪里还会花钱买这种刮肚里油水的东西?
“祖父。”叶雅茗看向叶崇明,“如果您拿家中的铺子田产去做抵押,换舅老太爷给您作保,您向钱庄兑换一笔银子出来,您觉得舅老太爷会答应吗?”
叶崇明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
一旦这消息泄露出去,那些存钱到钱庄的人就会恐慌,不放心自己的银子再存到钱庄里,而出现兑现风波。,一旦兑现风波出来,钱庄的名声也就坏了。
梅家的钱庄生意也做了几十年了,绝对不可能因为叶家一时困难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这样,你去跟舅老太爷谈谈,一方面我们用铺面和田产抵押,让梅家以私人的名义借咱们一笔钱,数量不用太多,够填向榷务司预订茶叶的那个缺口就行。实在不行,能借多少借多少,缺的那部分,我们女眷把首饰拿去典当行里典当,将缺口补上。”
叶老太太一听,连忙点头:“对对。我嫁妆那边还有一万两银子,再加上我跟陶氏的首饰,去典当也能兑换出几千两银子来。要是我堂兄能答应再借些,这笔钱就够了。要是他实在不答应,陶氏的嫁妆银子,几个儿媳妇的首饰,凑一凑也是够的,老爷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如果大儿子那笔银子真拿不回来,家里的生意怕是要出大问题了。她真担心老头子会因为这个急出病来。
但她也知道,儿媳妇们的嫁妆银子和首饰,是能不动就不要动,那是女人们立身的根本,也是叶家子孙的最后退路。就算提了,儿媳妇们多半也不会答应。而且还会为此搞出更多的事情来。
老头子在那里为难,叶雅茗给老头子出主意去钱庄借钱,都不提这个话,就是这个道理。
但别的儿媳妇不提,叶家买卖上出了大问题,她跟陶氏拿自己的银子和首饰来帮助家里渡过难关,是责无旁贷的。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儿子们都成家立业,大儿子眼看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她也不怕老头子把她给休了,余生没有着落。
而陶氏作为长房长媳,以后叶家大半的家业都是她儿子的,叶家败了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必定,也愿意担起一定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