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齐大舅低声咳着,一路往后院去,
“都给你说了不行,你别想着让四佬溜到集上去顽,看看这几天啊,集上到处都是兵,郡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咱们家每个人都有事,四佬必须留在家里看家。”
顿了顿,齐大舅喝了口水,喉头凉滋滋的,又说道:
“还有,看着你!”
自谭戟与齐漳负责统管跳马湖的所有村子民兵队之后,整个跳马湖被看的宛若个铁桶一般。
前些时日,盛姣姣还能把齐桡派出去卖菜,齐桡被打开始,就出不去了。
其实盛姣姣前几日就凑够了一个疗程的钱,准备按照齐漳给的低配版的药方子,给齐大舅抓肺咳药,结果硬生生的耽误到了今天。
“看着我做甚?大舅......”
盛姣姣有些着急,前些天家里没什么人,她每天都可以去土坳里给小菜浇水。
然后等齐桡回来,帮齐桡打掩护,让他去土坳里割菜,再送到集上去卖。
这样遮遮掩掩,宛若做贼一般的赚着钱,其实都还好。
不好的是,自采红使上门,齐桡却是不在家,结果被齐老太太发现齐桡以“去集上卖小菜”为由,将阿姐一人撂在了家里。
于是这事儿被齐家人警觉,于是去问了民兵队,发现齐桡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推着盖了黑布的板车,溜到集上去。
齐三娘子气的把正在养伤的齐桡抓了起来,又打了一顿,逼问齐桡到底去集上干什么了。
齐桡这个憨憨自然不会出卖阿姐,又不会撒谎,于是说话前言不对后语,漏洞百出,最后只能让齐家每个人都以为齐桡是溜到集上去顽了。
委屈坏了小子!
但他还是一个字不肯吐露土坳里的那片小菜地。
只见齐大舅回过身来,嗓子颇洪亮道:
“还好我们及时发现的早,齐四佬顽劣,每天拖着个板车当遮掩,跑到集上不知道干些什么勾当,你是阿姐,要好好的教导家中细佬,再不能放任他胡作非为,否则四佬顽劣成了性,以后打都打不回来了,姣姣儿,你听话,别帮着四佬溜出去顽。”
他坚定的认为齐桡每日拖着板车出门是个遮掩。
假装自己很忙碌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为了去集上勾当。
“不是,不是啊。”
盛姣姣紧拧着秀眉,不肯再开口了。
她急的都快要一夜白头了,但是又什么都不能说,说四佬每次去集上,真的都是去卖菜?
哪儿来的菜?
土坳里那么多鲜嫩可口的菜,怎么种出来的?
原来是盛姣姣种的,原来盛姣姣是个水鬼......天爷,快请道士!
人都是顶聪明的,上辈子盛姣姣就知道,看似平静寻常的日子里,其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
有些是贵妃的人,有些是后党的人,更多的,其实是殷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