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言恒准备了极为丰盛的筵席,每一道菜都是精美绝伦。他对苏怜笑道:“平时总是叨扰苏娘子。我这府上的厨子也是从京城带来的,号称名厨。我看手艺比娘子差远了。见山和娘子讲究着吃点。哦,对了,我这倒是有好酒,娘子可有雅量……”
“怜儿不能饮酒。”张见山打断道。
“哦,那便只有我和见山对饮了。”
言恒回头让下人将府上最好的女儿红搬上来。苏怜看着下人连着搬来三大坛子,忍不住道:“这酒多少度?你们别喝太多了。”
“有度的、有度的。娘子放心。”言恒笑道,“今日过年,又有合股的喜事,今日娘子就不要管见山了吧,文定要与见山兄一醉方休。”
苏怜看着张见山,小声说:“不能喝就少喝点儿,别勉强,小心喝坏身子。”
言恒听了哈哈大笑,拍着张见山的肩膀道:“见山,你这娘子管得可真严,你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
他这一拍,好像倒把张见山的脸色拍得好了一点儿。苏怜暗自吐了吐舌头,转头照顾阿吉吃饭,不再去管两个大男人的事。
阿吉和苏怜已经吃好了,言恒和张见山才刚刚酒过三巡。她见这酒局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便先行带着阿吉去歇息。
阿吉疯跑了一天,一挨着床便睡着了。苏怜守着阿吉,看了一会儿书,听得外面打更,时候已经不早了,张见山还没回来,便差人去叫张见山回来,也是给他一个离席的理由。
那边厢,张见山却入了言恒的苦水局。原来言恒今日是有意寻醉,他被嫡兄长扫地出门也就罢了,他那成亲三年无所出的娘子,近日竟然写来书信要与他和离。言恒本来对那太常寺少卿家的庶女就没啥感情,无非是顾念夫妻情分,明明知道她挥霍无度,只要夫人高兴,从来不说半个不字。而且成亲两年来,他可是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去那些勾栏瓦舍,也没有过纳妾的心思。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蹬了!
“天下女子都是势利之徒!见山,你可不要信女子的花言巧语,哪有什么青眼有加,哪有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我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她竟然要与我和离!我听人说,她是与人有约了,就是、就是礼部侍郎家的……”言恒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抓着张见山的手大倒苦水。
张见山无奈,只得安慰道:“文定,一个女子而已,何必挂怀?男儿志在四方。”
“这不是普通女子,这是我的发妻啊!这可是三媒六聘,下了婚书的……所以说,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女人……”
张见山无言以对。
言恒又道:“哦,对了,你、你娘子是好的。你二人患难相知,她是读书人家的小姐,还能真心待你、不离不弃……我、我真羡慕你。满天下只有我,我倒霉,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