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没事吗?一点也没事吗?”苏怜哭哭啼啼地问。
张见山无奈叹了一口气:“我没事。你别哭了。”
他本是郁郁难消,进山练武发泄胸中郁结之气的。没想到一套刀法下来,竟然惊动了山里即将冬眠的黑熊。那熊被骤然吵醒,狂暴不已,非要与他拼命。若是往常,这样的猛兽他是不去招惹的,不是惹不起,而是担心打回来惹人侧目。
那熊一心要把他弄死,他不得已只好把它弄死了。本想扔着那死熊不管,又想起他家那个不肖娘子白天飞了十两黄金,要是知道他还扔了一头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把这熊给背回来了。
苏怜听到他说无碍,心下镇定了少许,眼泪也收回了一些。
“外面冷,快回去吧!”苏怜催促道。
回到家中,张见山将熊扔在地上,苏怜拿了干净衣裳给他换。他刚脱下沾满血污的衣服,她便凑近了去检查他身体。
上上下下全看过了,真的没事,她方才松下一口气。
“咳咳。”张见山尴尬地干咳两声。
苏怜回过神来,庆幸道:“幸好没事,我都快吓死了!正想着是不是该把全村人叫醒去山里寻你呢!以后别做这么任性的事了,那熊是一个人能猎的吗!”
越说越生气,她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张见山将身上的血污擦干净,此时确实已经精疲力尽,无意再与她计较,一头倒在那死熊的身上,合上了眼。
苏怜愣住了——他打算就这么睡?
他刚倒下去,呼吸便变得均匀了。她去拉他:“喂,张见山。”
他没反应。
她又去拉他的手,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见山,在这儿睡会着凉的,夜里冷死了!”
他似乎听到了,摆了摆手,迷迷糊糊地说:“我就在此处睡。”
他身上脏,也没功夫沐浴了。她又是那样爱干净,要是到床上睡,会被她嫌弃。
苏怜摸了摸地面,透着一股寒气,虽说那死熊身上尚有余温,但到了后半夜,肯定也是凉透了。在这地上躺一宿,第二天非冻出肺炎来。
她得想办法让他到床上去睡。
苏怜架起张见山的一只胳膊,绕过后颈搭在自己肩膀上,想把他从地上架起来,弄到床上去。没想到这男子看上去精干,却是死沉死沉的。好不容易让他稍微离开那死熊寸许,他略一翻身,又倒了回去,甚至将她也带倒了。
本来是她架着他,这会儿变成了他搂着她躺在死熊身上。
她想挣扎起身,他却搂得更紧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喃喃道:“安分点。”
苏怜无奈。
她怕他冻死,两个人抱团取暖总比一个人强。方才进屋,她原先裹在身上的棉被就掉在不远处。苏怜用脚将被子勾过来,用仅剩下的那只能活动的手,将被子盖在二人身上。
奶奶个熊!那死熊的味儿可真大啊,她快要被熏死了,这张见山竟然能睡得着。
她也实在是累了,枕着这男子的臂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迷糊中,她脑中有个念头,这熊能卖出黄金十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