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难猜,”宁瑶苦涩垂着眸,“今天早上我问起这件事时,我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你回答说让玲姐回去了……后来我细细想了想,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她怎么会不接我电话,她至少也该告诉我一声今天的出行取消吧,玲姐这人从来都是仗义又守信用,她不会做出放鸽子这么不靠谱的事……再结合昨晚在红罂粟发生的一切,不难推测出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还有……那个实习生也是你安排的吧……故意让她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名字,好让我毅然决然的上了那趟去八楼的电梯,然后就遇到了容轩……”宁瑶恍恍惚惚的一笑,看着他的脸,“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又不是不愿意配合……”
那一刻,苏巍州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地自容。
他仓惶的避开她落寞的眼神,不敢再看她一眼,“小瑶,你听我说……我没想伤害你……我会保护好你的,真的。是……我承认是利用了你,但那也是在能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 我知道容轩不敢把你怎么样,他弟弟在我手里,他不敢伤害你……相信我,再怎么样,我不会置你于险境。”
她终究还不忍心看他狼狈。
她抚着他的脸,细细摩挲,深深的凝着他,“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苏大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彼此都坚定一点可以吗……我很希望看到以前那个你,像一轮高贵的月亮高挂在夜空……月亮不会因为缺了一角而改变自己的身份,无论阴晴圆缺,月亮始终是月亮,你懂吗?”
苏巍州静静的听完,唇边的笑容摇摇欲坠,“可是我不想做月亮了,月亮固然好看,可它时有时无,存在感太弱,除了供人欣赏,没有任何用处。”
“那你想做什么?”
他默了默,这才阴郁的开口,“我要做破坏力巨大的冰雹,掉下来可以将人砸死。”
她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块石头,面上一片惘然,“即便这样会误伤……你也无所谓吗……”
苏巍州抬头,一双墨眸透着令人心酸的沉冷,“不是的,你,小伶,徐并,都是我想要保护的人,哪怕是天塌下来,我都会替你们顶着,不允许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难过的扯了下唇角,歪着头打量他,“你这般英勇无畏,这般顶天立地,却就是容不下一个不足五岁的孩童是么……”
这句话真的是伤到他,气氛瞬间僵硬到极点,言语间都是争锋相对的戾气,“你一定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与我吵架?那孩子……别说是将他抓起来,就算是杀了他,与你又有何干?那么多人都可以死在我手下,为什么偏偏他不行?”
末了,他喉结滚动,一字一句的问,“难不成你还惦着与容轩的旧情?”
宁瑶抿着唇,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吃力,她已在发怒的边缘,“我发誓,与容轩毫无关系,我恨他,恶心他,讨厌他都来不及!只是我恰好与这个孩子有过交集,我不忍心你伤害无辜,我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作孽……徐并曾跟我说过,他说你心里有一头刚苏醒过来的恶兽,他说,也许我留在你身边能压制住这头恶兽的凶残……起初我也以为我可以做到,可是现在我发现,是我高估自己了。”
“苏巍州,你对容轩的恨,已经大于对我的爱,你静下心,好好想想,别让仇恨泯灭了你的人性。”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欲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他凌厉的声音,“你去哪?”
她立住脚步,想了想,还是体面的开口,“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都冷静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