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叶沛突然一声嚎叫,哭得撕心裂肺!“怎么会——师父!”
叶沛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再也流不出泪来。她跪在灵前,任谁劝说也不肯离开,就那样不吃不喝不睡不动,整整三天三夜。
一弯新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院子里安静极了。
叶沛似梦似醒,如痴如醉,她跪在灵前,觉得此刻世界上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
叶沛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师父,仍然是那样安详飘逸,她甚至觉得他只是睡着了,也许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等梦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自己还会在栖凤山上的小院儿醒来,师父那样飘然若仙的出现在眼前,身边还有五师兄楼子衿虎头虎脑地看着自己。
那许多年,师父总是那么慈爱,那么宽容,他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责备的话。
直到她要离开时,师父对她殷勤的嘱咐,为她打造鱼龙鞭,给她穿上护身软甲,那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师父曾经说过,兵器没有一件是完美的,剑能刺、刀能砍,亦有其缺点。
人难道不是如此吗?
师父那亦正亦邪的一生亦是如此吧?
谁没有犯过一个错误呢?他爱过,付出过,愧疚过,忏悔过,也为了他所做的一切错事尽力弥补过。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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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遵循自己的内心而活,他看起来木讷,却是活得最通透的人,他就是那个得道的仙人。
人为什么要学武?
叶沛反复地问自己。武功是可以杀人的,能力越强杀的人就越多。可是,这真的是武功的错误吗?
爱一样是可以杀人的,他压抑了人的自由犹如将这个人杀死,那是爱的错误吗?
哦,不,错误的不是爱,也不是武,是持爱的人,是用武的人!
……
第四天,叶沛实在坚持不住了,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被大师兄抬回屋里休息。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宿,等她醒来又是半夜时分,又是安静得出奇。
叶沛恍恍惚惚走去师父的灵堂,却看见一个戴着兜帽、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跪在师父灵前。
叶沛有点晃神,那背影、那气息,叶沛觉得很熟悉,那是她朝思暮想过的一个人。
叶沛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伸手就要摘掉那个人的兜帽。
“师兄——”叶沛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句。
可是这个人没有任何回应,他甚至没有转身。
叶沛伸出的手被旁侧一个同样戴着兜帽、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拦了下来。
叶沛一愣,这个人使用的明显不是大宋武功。她楞了一下神,又朝着跪在灵前的那个人伸出手。
叶沛一招“大圣摘桃”想摘掉此人的兜帽看个究竟,甚至于那个人只要说一句话,露出一招功夫,她都能确认这人是不是楼子衿。
但是叶沛没有得逞,旁侧那个人一转身缠住叶沛,将她带得更远。
叶沛回身一招“凤翔九皋”去击对方伸出的手臂,对方矮身,顺势一拉叶沛,叶沛一个“鹞子翻身”跳起来摘掉了这个人的兜帽。
却见此人髡发秃顶,明显是契丹人的发型,叶沛又是一愣。
叶沛本想回击跪在师父灵前的人,那个人却已经站起来,他另一侧又有一个侍从站出来挡住他,以同样的方法攻击叶沛,不让叶沛靠近。叶沛使用“大鹏展翅”又想跳起来攻击。
正在这时,大师兄陆畅突然出现,他大喊一声:“师妹!住手!”
叶沛跳起的身姿轻轻落地。
陆畅走到那个跪在灵前的人面前,施礼才说:“阿鲁不只王子!”
叶沛知道自己鲁莽地冲撞了前来拜祭师父的客人,低头抱拳施礼道:“叶沛鲁莽,请您见谅!”
那个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将兜帽压得更低,转身向外走去。他的两个随从紧紧跟上他的脚步,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陆畅将此人送到门外才回来。
叶沛追上去问陆畅道:“他们是契丹人?”
“嗯。”陆畅好似不愿多说什么。
可是叶沛一再追问:“他们为何来祭拜师父?”
“他们是师父生前旧交。”
“可是我觉得那个人……”
“小师妹,你这几天太累了,伤还没有好,出现幻觉也是有可能的,你快回屋休息吧,不要多想。后天是头七,师父要下葬了。”
“头七?哦——”叶沛怅然若失,师父已经走了七天了吗?
她已经不知道时间,也分不清昼夜了,自己产生幻觉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楼子衿是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也许同师父一样已经死去,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自己这些天真的太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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