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听了,就有数了。
正蓝旗的宗室乱着,自己爷避之不及,更不要说是已革宗室。
如此一来,还是在镶白旗跟上三旗宗亲里打听更妥当。
九格格迟疑道:“只在宗室里选人么?我瞧着两房公府这些年跟赫舍里家、钮祜禄家结亲更多些。”
虽说有舜安颜娶了钮祜禄氏,可也不耽搁再次嫁娶。
四福晋道:“爷的意思,宗女身份贵重。”
九格格摇头道:“有爵宗女还罢,佟家出了两代皇后,不少子弟都骄狂,只看舜安颜连九哥都不放在眼中,就晓得他们未必能看上无爵宗女。”
四福晋道:“这几个是庶出,又在盛京长大,性子也当有所收敛。”
九格格道:“怎么要接三个人回来?都已经成丁了,兄弟三个一起过日子?也不是同母兄弟,到时候怪别扭的……”
四福晋道:“许是隔着太远,怕打听不清楚三人行事人品,皇上才叫额驸接回来多留心吧!”
姑嫂闲话了一会儿,四福晋打发去西花园的嬷嬷就回来了,提了一篮子青杏,还带了两盒海参。
海参是太子妃给预备的,让九格格炖了吃。
四福晋道:“这个性温,跟小米粥一起炖了吃正好,可以跟燕窝穿插着来。”
九格格点头道:“嗯,明儿我谢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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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伊桑阿府。
灵棚里,依旧是人影稀疏。
伊都善跟伊克善坐在一侧,另一侧是伊都立。
又是十三阿哥、又是九阿哥,还有个马尔汉,这兄弟两个也不敢再轻慢幼弟。
“阿玛上面没有长辈,治丧本应该‘七七’,可是现下天气炎热,官冰窖没有开,外头私人冰窖价格贵,这一笔抛费太大……”
伊都善是当家人,晓得自家家底薄,有些舍不得,还有就是怕碍眼。
他们家不是勋贵人家,是从伊桑阿这一辈才起来,跟有爵人家没法比。
伊都立忍了愤怒道:“这银子我来掏,我得阿玛生养一场,还没有尽过孝,也当尽尽孝心……”
伊都善看了伊都立一眼,道:“我的意思,是停个‘三七’后小出殡,去城外治丧。”
伊都立握着拳头,道:“有了冰,为什么不能在府里治丧?”
伊都善冷笑道:“门庭冷落,叫人看四十九天笑话么?”
伊都立道:“子孙治丧,谁还能挑拣不成?”
眼见着兄弟两个要呛声,伊克善道:“阿玛素来简朴,肯定也不乐意子孙在丧事上奢靡,还有就是夫人病着,这府里乱糟糟的,夫人也休养不好。”
提及生母,伊都立有些迟疑。
外头传来动静,有管事疾步而来,气喘吁吁道:“大爷、二爷、三爷,御前来人了……”
兄弟三个面面相觑,不敢耽搁,忙起身出迎。
来的是御前侍卫马武与礼部侍郎徐禀义。
“皇上口谕,予故致仕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伊桑阿祭银一千两,赐陀罗尼被,谥号文端……”
马武面南背北,传了口谕。
伊家三兄弟带了子侄跪听圣谕。
“奴才代兄弟子侄谢皇上恩典……”
伊都善双手接了陀罗尼被,说话带了哽咽。
等到送走天使,伊都善立时吩咐长子道:“去账上支银子,去采买香料跟冰块……”
这是决定要在家里停灵。
今日是“接三”,本就是吊唁的日子。
这御前一来人,客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也就半日工夫,门前的路就堵住了,打发出去十几个下人去街道指挥马车行进,道路才缓缓移动。
眼见着两位哥哥带了侄儿们迎来送往,伊都立就回到灵前,想着这三日,跟做梦似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九阿哥虽在园子里,可是回阿哥所之前也得了消息,晓得御前派人去伊桑阿家致祭。
他跟十阿哥道:“估计不少人都在观望,看御前的动静,这回亲朋故旧也该敢上门了。”
十阿哥道:“见风使舵之辈罢了,也是没有法子之事,赫舍里家这几年的动静多,谁也不敢沾边了。”
九阿哥想着伊桑阿晚景落魄,也是受索额图的牵连,就道:“你说他怎么想的?他两个儿子都比赫舍里氏大了,又是五十来岁才丧妻,哪里就必须要娶继室填房呢?”
要是当年索额图家风光还罢了,可实际上伊桑阿续娶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五年前后,索额图两个弟弟被革了实缺跟一等公,索额图自己也被革了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只留了一个佐领。
伊桑阿当年五十来岁,赫舍里氏却正值妙龄。
十阿哥小声道:“当时伊桑阿可是不党不群,‘太子党’跟‘大千岁党’之争已经显现,他怎么可能乐意掺和这个?当时是赫舍里兄弟第一次被打压,结果那边‘大千岁党’就有些高涨,汗阿玛偏着太子,怕太子失了助力,重新启用索额图,可是又不希望赫舍里家拧成一股绳……”
九阿哥听着,小声道:“这媒是汗阿玛做的?”
那汗阿玛还因这姻亲关系迁怒伊桑阿,可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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