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之间本就该如此亲近。
要是按照同母、不同母的分了远近亲疏,那将他这个汗阿玛置于何地
九阿哥这点不错。
十阿哥也是个念好的。
大阿哥与四阿哥也不错,很有做哥哥的样子。
昨日康熙被郁闷了两回,现下心里舒坦多了,难得赞了舒舒一句∶“要是其他皇子福晋也是董鄂氏这样行事品格,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同样是董鄂氏,为什么差的这么远
北巡的时候,九福晋是怎么待十阿哥、十三阿哥的
不仅是嫂子,还像长姐。
换了三福晋这里,连亲自过问饮食的差事都不耐烦,叫人送了膳房四十两银子就算解决了。
何其轻慢
昨日想着的是儿子们不好,顾不上旁的。
现下想想,三福晋的错处,就不是一分,而是好几分了……
紫禁城,乾西二所。
九阿哥对着镜子,很是臭美的照了照。
腰带好看,小米珠跟珊瑚珠子混着绣的福字。
一寸见方。
整条腰带下来,就是五个福,取五福临门之意。
配着的大红绛丝荷包,上面的绦子是编的蝙蝠结。
九阿哥觉美美的,扬着下巴,问何玉柱道∶“爷这打扮怎么样“
何玉柱竖了大拇指,道“精神!“
“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爷开心!“
九阿哥喜气盈腮的说道。
出服了,二月也到了月底。
进了三月就快了。
圣驾现下到哪里了
应该还在淮北吧
等到三月初三自己出发,应该可以在圣驾到达苏州府之前追上。
九阿哥想想,都带了欢喜,道“将昨天找出来的那两首饰匣子捧着……”
何玉柱听着吩咐,碰了个锦缎包裹,跟着九阿哥出来。
九阿哥先到内务府衙门。
高斌已经在了。
九阿哥望过去的,眼中带了几分期待。
高斌摇摇头道“奴才去南书房了,今儿没有九爷的信。”
九阿哥神色快怏的,心里记上这一笔。
走了二十六天,自己去了五封信,那小没良心的只回来三封。
还欠了自己两封信!
将内务府的差事忙的差不多了,九阿哥就往户部去了。
四阿哥这边接了圣旨,开始统计江南前几年受灾地方的所欠钱粮状况。
圣驾南巡,是为了水利,也是为了抚民。
等到了江南后,也会减免钱粮,恩泽百姓。
九阿哥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就见四阿哥低头抄写什么,偶尔皱眉拨弄一下手边的算盘。
不知道写了多久,时而还揉揉手腕,压根就没有留意到门口来人。
九阿哥摸了摸下巴,略有一丢丢的不自在。
跟四哥相比,自己好像太清闲了。
这个……
他可不是偷懒。
一是张保住能干,将每次差事的详略写的好。
而且还会备注前例,以供九阿哥参考。
九阿哥就极为省心了。
二是有个新总管赫奕在。
赫奕倒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想着折腾什么,就是行事太谨慎了。
生怕自己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每日里在内务府衙门坐班。
九阿哥也爽快,就将大部分的差事都交给赫奕盯着。
同样是办差,自己的那样不是挺好的
像四哥这样累死累活的有什么好
九阿哥摇摇头,带了不赞成来。
四阿哥眼睛累了,正好抬头,结果就见九阿哥在那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眉,一会儿摇头的。
他看的好笑,撂了笔,道“这是想什么呢”
脸上都是一出大戏。
九阿哥进来,道“就是想着四哥做的不对,还是弟弟做的对……”
四阿哥一怔,有些摸不到头脑。
自己干什么了
怎么就做的不对了
九阿哥已经拉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了,道“弟弟寻思了一回,还是弟弟的行事更对!”
四阿哥无语,道“我到底哪错了“
九阿哥指了指他的桌子的算盘,道“这是什么“
四阿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算盘,他们七、八岁在上书房学数术的时候都学过。
九阿哥挑眉道“四哥还说没错事必躬亲,这就是错!连个数字,都要自己亲自核对,那外头的那些郎中、主事、笔帖式是做什么的“
四阿哥揉了揉额头道“是我谨慎惯了,不核对一遍不放心……”
尤其这涉及的还是受灾的州县,涉及到民生百姓。
九阿哥随手从荷包里掏出个小镜子来,递到四阿哥跟前。
“四哥你好好瞅瞅,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四阿哥看着镶嵌着宝石的妆镜,很是无语,道“你平日里随身带这个”
之前怎么不晓得九阿哥有这个毛病!
九阿哥脸上带了笑,带了小得意,道“是弟弟福晋常用的,弟弟揣在身上带着,就跟福晋在身边似的。”
四阿哥觉得牙酸的不行。
实在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得意的
谁没有福晋
这小一月,可见九阿哥忙坏了。
给他福晋写信,跟着皇子阿哥们联名给皇父上请安折子,自己又单独上了两回,给内务府总管马齐、郎中高衍中写信。
不到三十天的时间,就往圣驾队伍中去了十几封信。
平均隔一天一封。
九阿哥的见他不接镜子,打开来递到他眼前,道“您仔细看看,您跟弟弟有什么不一样……”
四阿哥被念叨的头疼,带着不情不愿,看向镜子里。
眉毛依旧是眉毛,眼睛已经是眼睛,没有什么区别。
四阿哥看向九阿哥,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了。
九阿哥摇摇头道“也就是没留胡子,要不说三十二都有人信,哪里像二十二的”
四阿哥的脸耷拉着,眼角又忍不住看向镜子里。
眼下有些青黑,脸上也瘦。
其他的也还好。
可是说三十二也太夸张了!
就是稳重,身上有威仪。
男人本该如此。
像九阿哥这样穿得花孔雀似的,坐没坐样,就好了
四阿哥就嫌弃的看了九阿哥一眼,道“不是孩子了,也当稳重些。”
九阿哥撇撇嘴道“四嫂可比您年轻好几岁,女子家又是搽脂抹粉的显年轻,等回头两口子出去,旁人一看,呵,这跟爷俩似的!“
四阿哥听得离谱,怎么就爷俩了
福晋端庄,自己稳重,刚刚好。
倒是眼前这个弟弟,看着跟弘晖是一代人,自己当老子的心都操了。
他就想要摆手打发他走,自己这边还忙着,没时间陪他磨牙、
不过见到何玉柱怀里的包裹,四阿哥将撵人的话咽下,道“这是送东西过来”
九阿哥这才想起正事,道“这是我福晋给老十福晋预备的添妆礼,后天不是添妆么,正好劳烦四嫂帮着带过去。”
四阿哥听了,带了认真,忙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随后唤苏培盛道∶“快送到家里去,就说是九福晋给的添妆,要是福晋已经出发了,就送到内馆……”
苏培盛听了,抱着包裹,急冲冲走了。
九阿哥在旁,目瞪口呆∶“怎么是今天不是后个儿么”
型“+二官二∶妆的日子;明天就是三月初一,十弟妹往宫里送妆的日子……“
二月没有三十,寻常年份是二十八,闰年是二十九。
今年不是闰年,今日就是月末,明天就是三月初一……
四阿哥白了他一眼,皱眉道:“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想什么呢?今天二月二十八,添妆的日子;明天就是三月初一,十弟妹往宫里送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