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闪烁。
五彩环绕的石塔倏然消失。
与之瞬间,山洞内多了一位年轻男子。
是于野,他在魔塔内待了三日,便匆匆返回,并且换了一身灰色的道袍。他稍稍整理衣着,缓缓盘膝坐下,看着幽静的所在,轻轻缓了口气。
幸亏龙甲护体,又跑得快,仅仅遭受轻创,如今吞服了丹药,又在魔塔中静修三日,整个人已经没有大碍。
而置身于莫测之地,不敢掉以轻心,体力稍稍恢复,便返回洞府之中。
所在的洞府、或山洞,倒也寻常,却已远离贼星。
嗯,大老远跑来,却躲入泉水之下的地宫之中,仿若作茧自缚,着实未想落到这般境地。
而奚上天仙与两位城主,以及八位长老与两位执事,或许仍在寻找他的下落,双方终于撕破脸皮,接下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已再无缓解的余地。
倘若不能返回贼星,只能丢弃妄城,却要带走奎炎、邛山、盖义,不然那三个家伙必受牵连。
在此之前,且设法脱身要紧。
却怕奚上不肯罢休,又该如何逃离阳泉山呢?
于野伸手挠着眉头,一时愁绪难解。
他个人安危倒也无妨,却不敢连累宫氏的族人,尤其是那些个没有修为的妇孺,眼下只能静待其变。
不过,在魔塔静修疗伤之时,他陪着山农饮了两坛美酒。
那老儿乃是炼器、炼丹的高人,他的用处难以估量。
既为有用之人,不仅要留他一命,并且要
留在身边,哪怕千年、万年。
于野挥袖轻拂,面前多了一堆玉瓶。
每个玉瓶,收纳着一枚血丹,经过数次炼制,竟然已有八十余枚之多。
据山农所说,凭借现有的血丹,他足以修至天仙后期的境界。不知真假,饮酒之时,他提出回赠几枚血丹用作酬谢。也许那个老儿不缺血丹,竟然被他一口谢绝,却又不断向他询问神界下落。
有关神界,纯属随口乱扯,只为隐瞒美酒的来历,反而惹得山农好奇心起,他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假意答应来日的神界之行。
山农被他骗了,竟然很是欣慰。于是他趁机道出眼前的困境,以及妄城的变故。
火泽与夏旬已死,水泽与木泽企图染指妄城,宣恺与石婴又三心二意,屡次出卖他于野,等等。
山农获悉了火泽的死因,愤恨不已,并且恼怒石婴、宣恺的背叛之举,便与他说出了贼星各城的恩怨由来。
贼星五圣,看似一脉同源,交情深厚,却彼此提防、相互嫉恨,不容有人随意踏入天仙境界。火泽暗中闭关,便是有所顾忌,结果渡劫之时,遭到水泽与木泽的暗算。总而言之,此乃贼星的制衡之术,或有奚上天仙与炎术仙君的授意也未可知。
于野无意城主之位,也不愿参与纷争,安抚了山农几句,趁机拿出最后的两枚雷火符让他效仿炼制。
嗯,逃出阳泉山,离开囚星,找到三位老兄弟,方为当务之
急。
于野想到此处,愁绪稍缓,遂收起血丹,撤去洞府禁制。
而他尚未起身,洞外探出一人,是宫云。
“前辈,有何吩咐?”
这女子一直守在洞外。
“有无状况?”
“尚无状况。”
“四处走走。”
“嗯,云儿带路!”
宫云,十七八岁的模样,金丹中期修为,她的年纪应该不足百岁。是于野亲手将她救出火坑,她的感激与亲切之情由衷而发。
“有族老、祖师与众多长辈昼夜坚守,阳泉宫与阳泉谷、阳泉山暂且无忧。前辈,这边请――”
她一边带路,一边分说着阳泉宫的详细,以及宫氏一族的来历。
据她所说,宫氏已在囚星传承数万年之久,为了躲避其他族群的劫掠,被迫在地下打造了阳泉山用来繁衍生息。宫吉,乃是族老,宫士与宫安,乃是祖师,也是族中的长辈。另有近百位炼虚、化神、元婴、金丹、筑基修士,此时正在把守各处的阵法。而宫氏的妇孺老幼,有着三百多位,与妄城的凡俗相仿,均为修仙之体,得以踏上仙道者不足三成之数。
“恩人!”
“多谢恩人!”
途经几处洞穴,宫氏族人已知晓于野的身份,纷纷举手致意,并称呼他为恩人,他也一一还礼。见他如此谦和,宫云更添几分崇敬之情。
“此乃库房、水池,此乃灶房,却不能生火,存有干粮……”
幽暗的地下深处,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山洞四通八达。
整个
阳泉宫,便是一个地下洞穴,有着数百丈方圆,分割成多个不同的所在,并且笼罩着重重禁制,可谓是易守难攻。宫云也是有意让于前辈见识地宫的玄妙之处,带着他逐一查看。
“此处右转,直达阵法中枢,为阳泉山的阵眼所在,可掌控数百里的方圆之地。”
“嗯!”
“于前辈以一敌众,不畏强敌,生擒二十多位仙道高手,最终全身而退,我宫氏的长辈们大为叹服呢!”
许是渐渐相熟,宫云本性尽显,她不仅颇有主见,也爱说爱笑、性情活泼。
“侥幸而已。”
于野依然谦和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