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的眉梢一挑,继续说道:“各位出城远行,多加小心,但有不测,及时联络。”
谷算子的争与不争之说,有些牵强附会,他没有那么高深的算计,无非见机行事罢了。而水芹倒是猜出了他的用意,这女子一贯精明过人。
盖义与邛山摇了摇头,为难道――
“离星与妄城相距遥远,如何联络?”
“幽冥的传音符不敷使用,星域也未见传音符的存在,倘若两地有变,皆鞭长莫及啊!”
“或有应急之法,改日再说!”
于野摆了摆手,举酒一饮而尽,顺手收起酒坛子,径自起身离去。
曾经吃过亏,他再也不敢乱扔酒坛子。
走入房内,来到地下的石室,封死了洞口,“砰”的一声召出九冥塔置于地上。随着光芒一闪,他已失去了踪影……
……
一片昏暗的丘陵之间。
一位老者在原地徘徊,许是迟迟难寻去路,他禁不住抬头看天,难掩满脸的暴戾之色。
虽然修为未失,却也仅限于炼器、炼丹罢了,至今分辨不清幻境的虚实,也无从挣脱牢笼的束缚。
而天上似有动静?
忽见虚无之中落下一
道人影……
老者两眼一瞪,怒道:“于野,你何时放我出去?”
于野落在三丈之外,漠然道:“火泽城主死了,神骸俱消……”
“啊,你害了夏旬,又杀了火泽城主?”
“山农,究竟是谁害了夏旬?”
“这个……”
山农的脸色变幻,无言以对。
夏旬虽为于野所擒,却被他炼成了血丹,倘若追究起来,他将罪责难逃。
于野缓了一缓,道:“火泽之死,与我无关,只怪他中了水泽与木泽的算计,最终葬身于天劫之下。”
“竟然是水泽、木泽两位城主,此前已有征兆……火泽城主渡劫,想必是血丹之效,可惜了……”
“你炼制的血丹如何?”
山农翻手拿出二十多个丹瓶放在地上,期待道:“丹药尽在此处,何时放我出去?”
此人虽然精通炼器、炼丹之术,却性情孤僻而又异常执拗。
于野挥袖卷起丹瓶,随手丢下一枚玉简,示意道:“此乃传音符,你这位高人能否炼制?”
“传音符?”
山农捡起玉简,稍作查看,道:“我倒是听说过此物,却难以穿越星域,故而没有大用。而若是依法炼制,料也不难。”
“三日之内,与我炼制几枚百万里传音符。”
“你且放我出去!”
“奚上天仙派遣了两位长老与两位执事,已悉数道陨,精血在此。你炼制了传音符之后,再炼丹不迟!”
“你……你杀了星城委任的长老、执事?”
山农惊愕不已
。
而人影消失,仅有四个精巧的玉瓶缓缓落在地上。他看着血红的玉瓶,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魔塔的九重天。
九天星枢的星云之上。
于野盘膝而坐,面前漂浮着三十多个小瓶子。瓶内并非精血,山农炼制的血丹尽在此处。倘若吞服这三十多枚血丹,不知能否一步踏入大乘真仙的境界。
他闭上双眼,幽幽叹了口气。
整日里不是想着阴谋算计,便是想着怎么提升修为。
嗯,他不仅成了贼人,而且成为了一个善于专营的投机之徒。谁让他与贼为伍呢,令人神往的仙途竟然变得如此龌龊不堪。
而杀了石婴、宣恺,又将怎样呢?
他将面对水泽、木泽与奚上天仙,面对各种难以想象的状况。倒不如躲在两位长老的背后,反而多了转圜的余地。
一步成为真仙、天仙,又能如何?
修为便如空中楼阁,根基浅薄,境界不足,来日必有后患。况且每一枚血丹,都是一条人命,其中或许便有朵彩,他于心何忍。
而守城之战与恩怨之争,已暂且作罢。接下来的日子里,且安心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