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服饰,像是乐浪郡的仙门弟子……”
“想必是攻打天柱山受挫,而你我在此,徒劳无益……”
而方才的四位仙门弟子尚未走远,又有一位老者带着两位弟子匆匆忙忙飞来,一边挥手示意,一边惊慌喊道:“天同门、天府门数位元婴高人战死,各位道友快走,迟则晚矣……”
老者与他的四位同伴,以及空地上的众多弟子均是惊愕不已。
而正当众人迟疑之际,“轰”的雷声炸响,剑气呼啸,残肢断臂飞上半空。
便听有人森然喝道:“犯我门户者,杀——”
有人附和:“各位师弟,动手——”
此地暗中潜伏不止一位高手?
倘若天机门元婴前辈赶来,后果更加的不堪设想。
老者不敢耽搁,忙道:“撤离此地——”
随着他一声令下,忙乱的人影轰然散去。
片刻之后,四方安静下来。
石屋前的空地上,篝火早已熄灭,而余烬犹存,在黑暗中闪烁着点点火星。
五六具尸骸之间,伫立着两道人影。
詹坤看着满地的血腥,以及空旷而又寂静的山丘,长长吁了口气,道:“想不到啊……”
着实没有想到,分明是一场生死之战,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却仅凭几招简单的手段,便逼退了强敌,轻而易举的夺回了蒲泽。
更没想到的是,如此一场计算缜密,且又惊心动魄的较量,在某人看来只是一场狩猎。
于野嗅着浓重的血腥,轻声自语道:“避虎下山,避蛇转弯,九月山羊十月狼,飞狐走兔野猪忙……”
“我以为狩猎之道,不外乎圈套而已,却一叶障目,忽略了兽性!”
“兽性,又何尝不是人性!”
詹坤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忙着查看尸骸。
于野则是独自走开。
轻而易举的夺回蒲泽,看似简单,而讯息的预判与时机的把握,并不容易。却要敢为,方有所成。否则,一切无从谈起。而运气,也似乎偏向于搏命之人。
只可惜雷火符已所剩无几。
不过,燕州仙门的恩怨,十之八九与神器有关。
而三件神器,便在他于野的身上。只因当年的灵蛟谷之行,让他与神器结下了孽缘,不想生死祸福纠缠至今,且愈陷愈深而难以自拔。
交出三件神器,且求息事宁人?
而青萝同样与神器息息相关,难道也要将她交出去?
于野想到此处,禁不住眉梢一挑,撇嘴哼了一声,脸上透出几分狂傲与不屑之色。
几道踏剑的人影划破夜空而来。
詹坤已焚烧了尸骸,看来收获丰厚,犹自呵呵直乐。
一道道人影相继落地,正是令狐北、荀原、成施,以及季晗等四位筑基弟子,各自依然身着乐浪郡仙门的服饰。
“老弟,佩服!”
令狐北落地之后,冲着于野拱了拱手。从前的称呼,改成了更为亲昵的老弟。
荀原与成施等人,也是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今夜分头行事,由于野先行探路,然后发出传音信简,由令狐北、荀原等人乔装成乐浪郡仙门弟子及时现身接应,再由詹坤暗中偷袭,使得对手难辨虚实,被迫仓皇离去,从而夺回了蒲泽。
于野却无暇客套,摆了摆手:“有谁懂得阵法,随我来——”
成施带着四位筑基弟子守在原地,令狐北、荀原、詹坤则是跟着于野奔着木楼走去。
“是否见到文桂?”
“他已不在此地,也无人与他相识。”
“哦,莫非错怪了他?”
“攻打蒲泽的仅为两家小仙门,未必知道那个家伙的底细。”
“老弟,你倒是一口咬定了文桂。”
“嘿,我亦曾一口咬定詹兄,当时没人信我,结果又如何?”
“于师弟,往事不必再提……”
四个人边走边说,转瞬来到木楼前。
“蒲泽阁地下的密室,应为阵眼所在,或已被文桂损坏,不知各位能否修复!”
于野带头走入木楼,分说道:“我怕强敌卷土重来,若无阵法可守,蒲泽必将得而复失,这边请——”
走到厅堂的角落,循着洞口的木梯逐级往下,眼前呈现出一间宽敞的石室,四周的墙壁嵌有照亮的明珠,当间的空地上则是竖着数十根石柱。
此处显然是阵法的中枢所在,却有十多根石柱断裂损毁。
令狐北应该熟悉阵法,凝神查看,摇头道:“此阵与护山大阵相仿,却已损毁三成,没有旬日的工夫,只怕难以修复如初!”
“嗯,倒也急不得,此处便交与令狐兄慢慢参详!”
于野知道修复阵法不易,与荀原、詹坤商议道:“天府门的噬荆貂擅长吞噬阵法,着实难以防备。你我且将各处洞口加以封堵,之后再寻对策!”
便于此时,洞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竟是季晗,急声喊道:“鄂安长老亲率上百弟子抵达蒲泽,吩咐各位师叔前去拜见!”
于野微微一怔,道:“师门长辈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又听季晗道:“弟子见到文师叔了,看他神色不善……”
“文桂?”
即使早有所料,还是叫人措手不及。
于野与令狐北、荀原、詹坤面面相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