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天机门招纳的弟子,约有三百多人。其中有三十多位金丹修士,八九十位筑基修士,两百多位炼气修士。或许人数太多的缘故,不再借道传送阵,而是分成两拨,天上一群、地上一群分头赶路。
离开夏城往东飞了三日,一百多位金丹、筑基修士再次分开。
于野与令狐北、荀原、詹坤等二十多人跟着禹丘往南飞去,渐渐的山林稀疏,丘陵起伏,继而戈壁黄沙,四方空旷万里。
六月下旬的这一日,前方的戈壁荒滩上出现一座巨大的山丘。
山丘高约三十丈,方圆数里,寸草不生,突兀怪异。而荒凉的山丘之上,竟然矗立着楼阁亭台,看上去有些荒凉,却又隐隐透着几分森严的气象。
天机门?
天柱山?
半空中,于野与詹坤等人换了个诧异的眼神。
禹丘乃是天煞堂的管事弟子,为人倨傲,性情多疑,难以接近,其他修士又底细不明,故而他与四位同伴只管埋头赶路,并未打听有关天机门的详情,对于所谓的天柱山更是知之甚少。
而六大仙门之一的天机门,怎会这般荒凉偏僻?
禹丘抬手一挥,带着众人往下飞去。
山丘尚在数十丈之外,忽然闪过一道光芒,竟是阵法开启的动静,紧接着楼阁前方的空地上冒出几道人影,应该认得禹丘,与他举手打着招呼。
于野跳下飞剑,周身青芒一隐,已然双脚落地。
山丘极为平坦,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当间矗立着一座三层木楼,可见门楣匾额上的两个大字,蒲泽。楼阁的四周,坐落着一座石亭与几排石头建造的房舍。
“此处乃是我天机门的正南门户所在,名为蒲泽,与广牧、临沃、宜梁三地拱卫天柱山。”
人群中,便听禹丘扬声道:“即日起,由我率领新晋弟子在此值守十年。之后再行轮换,便可前往五百里外的天柱山,有功、或勤勉忠诚者,或将擢升为内门弟子,另有规矩稍后再说……”
门户,岂不就是山门?
天机门的山门,竟然远在五百里之外。禹丘所说广牧、临沃、宜梁,应该与蒲泽相仿,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拱卫着天柱山所在的千里方圆之地。
擢升为内门弟子?
一群金丹修士啊,大老远的跑来,只是充当看门的外门弟子?而且被扔在这荒凉的山丘之上,与流放或囚禁有何分别?
难怪宿渊吓跑了,他的仙门虽小,却为一门之主,岂肯遭受如此委屈!
令狐北与荀原相视苦笑。
于野与詹坤也是一脸的无奈。
其他新晋的弟子同样的沮丧不已。
在此驻守的二十多个金丹、筑基、炼气弟子倒是兴高采烈,忙着交接事宜,之后便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
于野盘膝而坐,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两三丈大小的石屋,四壁空空,没有窗口,仅有一道木门,极为寒酸简陋。
嗯,这便是他的住处。
他铺在地上的褥子,成了屋内唯一的摆设。
曾几何时,天机门仅存在于残缺不全的讯息之中。只知道它与裘伯与神器有关,却始终神秘莫测。谁想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成了天机门的弟子,而所见所闻却是大相径庭,切身感受更是令人错愕莫名。
于野摇了摇头,看向面前的一堆东西。
一枚纳物戒子,两套青色道袍,两双软靴,一块玉牌,两把飞剑,百块灵石,四瓶丹药,还有两枚玉简。
毕竟是名门大派,新晋弟子的应用之物倒也齐全。
纳物戒子,与他的纳物铁环相仿,其中约有十余丈大小,收纳寻常之物足矣。
青色道袍的质地非丝非麻,却柔软轻薄,很是不错的样子;靴子为兽皮缝制,应该结实耐用。
白色玉牌,有着两寸大小,正面刻着“天机”的字样,背面单刻一个“煞”字。
于野翻手拿出裘伯的那块令牌放在地上。
两块玉牌一模一样,唯有“和”字与“煞”字不同。
记得伯奇的令牌所刻的是“奇”字。
倘若奇、和二字,为弟子的名号,为何他于野的令牌不是野,而是煞字?
于野忖思片刻,依然懵懂不解。
两把飞剑,尺余长短,品相中等,剑柄刻着“天机”的铭文。
于野再次拿出一把断剑并排置放,幽幽吁了口气。
裘伯的断剑同样刻着天机二字,他的身份与来历已确凿无误。
四瓶丹药,无非辟谷、疗伤所用。
两枚玉简,一个是仙门功法,乃是《天机诀》;一个是天机门的清规戒律,与仙门的概述。
于野拿起另外一枚玉简凝神查看。
仙门的规矩大同小异,无非戒律教条。而仙门的概述则是帮着弟子熟悉师门,以便更好的听从管教。
天机门,门主天绝子,一门至尊,修为不明;
六大元婴长老,为天玄堂的房源、天煞堂的鄂安、天和堂的祁商、天奇堂的应龄、天元堂的郎渭、天玑堂的平阳子,虽然各自职责不同,却修为高深而地位显赫。
门主与六位长老之外,另有金丹、筑基、炼气弟子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