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但愿上天佑护,存我番国社稷!”终于,番轸首肯了。
恭恭敬敬送走番子轸,应原却独独留下公子围,两人又秘密会商到暮色降临。
公子围见应原脸色阴沉,心知情势并不似他刚才在番轸面前所讲的那样乐观,细问道:“将军,军中情势究竟如何?”
“唉!”应原摇头,满面忧容:“公子俨之事,咱们都太小瞧了应夫人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不但从应国借了三万兵马,还组织了一支队伍专司骚扰我军的辎重运输。如今,大军的粮草供应已然受到影响,若战事迁延,则于士气大大不利。”
“如此,将军只能尽快向鄂营下战书,越快越好了!”公子围也急了。
“战书已备,方才君上也盖了君印了。明早便派特使送往对岸。”应原抬眼望了望公子围:“我留你下来,是要将桃水行宫的防务委托给你。拨两万重甲锐士给你,可能守住?”
公子围凛然:“此国家存亡之际,围定当死战以存国,何有他想?”
“好!”应原霍然起身,摘下帐钩上的酒袋,对着公子围深深一躬,举头汩汩大饮,双手颤抖,酒水喷洒得脖颈衣甲处处都是。
待他饮完,公子围也是深深一躬,双手将酒袋一举倒过,一股清亮洁白的奶子酒准确无误地灌进了腹腔,一口气如长鲸饮川般吸干,一滴酒不洒,干净利落得令人惊讶。
喝完,公子围突然伏案放声恸哭:“天也!我番国何以落到如此境地?真的是我番围之过吗?”ъìQυGΕtV.℃ǒΜ
应原看着他,心里也是百味杂陈:若不是营中确实派不出人,也不至于将粮草辎重之地交付于这样一个公子哥儿。自己一时被美色所诱,上了贼船,做了不可挽回之事,如今也只有破罐子破摔,一条路走到黑了!
翌日清晨,番营特使乘舟抵达对岸鄂军幕府。
番轸的战书激昂备至,鄂军大将们听得头皮发麻,想笑不能笑,想骂不能骂,只能黑铁柱般矗着不动。原因只有一个,鄂侯驭方没有一丝表情,板着脸睁着眼仿佛钉在帅案前一般。特使将战书念诵完毕,鄂驭方对身旁矗立的中军司马淡淡一句道:“回书,三日之后会战。”
特使高声道:“敢问鄂侯,究竟何时辰?战场何地?”
不料,鄂驭方起身已经走了。特使正欲趋前追问,鄂世子猛然跨前一步,拦在了当面道:“回去禀报番轸与应原,当真以为这是上古三皇五帝打仗么?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想打哪里便打哪里!想何时打便何时打!”
特使黑红着脸还想说话,却见鄂军大将们人人怒目相视,再不敢说话,转身腾腾出了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