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叹之中,丝弦声大起,绿纱锦带的女子已经在大红地毡上飘飘起舞。
胡服壮汉兴奋地追逐着不断飞过眼前的燕子,绿纱燕子则飘忽无定地上下翻飞,与草原猎人尽情嬉戏。绿纱女子时而飞身掠起,时而灵蛇般贴地游走,轻盈柔美的绿影闪电般在大厅飘飞。正在应夫人与应原眼花缭乱之际,胡服壮汉一个飞步,终于抓住了飘飘飞翔的绿色锦带——燕子被猎人捕获!
但闻一声短促的鸣叫,正在飞掠大厅的绿纱女子神奇地随着锦带悠然升空,倏忽倒退飘落在胡服壮汉高高举起的一只手掌,骤然陀螺般飞旋起来,裙裾飘飘锦带翻飞,整个大厅都被一片绿色笼罩。
「妙!真乃天生尤物是也——」应夫人忍不住高声叫好。
绿纱女子单足踩在壮汉手掌之上,红着脸拱手旋身一周,轻盈落地,毫无声息。人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子是何等惊人的佳丽,且相貌实在异常:似胡非胡,似中非中,一头瀑布般长发非红非黄又非黑,似红似黄又似黑,鼻梁挺直肌肤雪白,眼窝半深,两汪秋水波光盈盈欲诉欲诉。直叫人望得一眼***。
「夫人是否初相中意?」老者躬身恭敬问道。
应夫人将竹简递给应原,起身道:「就是她了。足下只随我来搬金。人,半月之内来接。」说罢便移步出门。应原一拱手说声请,便陪着老者匆匆跟了出来。
车马场上,应夫人的豪华辎车旁已经新停下了一辆封闭严实的铁轮车。应夫人对老者说:「此乃全数,先生随足下清金,我先告辞了。」
老者连忙深深一躬:「夫人走好。半月之内,老朽随时听候夫人吩咐。」
林伯目送着应原的铁轮车辚辚而去,这才回到碧彤楼复命。
「主东,那二位客官已远走。」
摇曳的烛火下,巫隗明艳的脸庞斑驳影现:「等了这么久,终于鱼儿上钩了。确定是番夫人应氏么?」
「已经打探过,两车皆是由番宫驶出,是那应夫人无疑。主东谋事,万无一失。」林姓老者一脸的崇敬之情。
「转胡姬如何?都做好准备了?」
「主东放心,此女视姬多友为杀父仇人,对召相扶持的番君亦有切齿之恨,定会听从主东的安排,在这鄂番两国掀起惊天波澜。」
「这一次,可不要再有纰漏了。」
老者闻言大窘,躬身致歉道:「上回是老朽一时失察,收留了那个猃狁小裨王,险些给主东引来杀身大祸。幸亏主东不计前嫌,老朽真是无地自容也。」
「罢了,罢了。但愿这回咱们都没看错人。」玉帘后传来悠悠一声长叹。
应原奔波了大半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府中,刚入内室,却见一个红衣身影迎上前来抱住了他:「将军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叫奴等得好心焦也。」
应原抚摸着扑到自己身上的枭娜腰身,心意大动。这可不是他的侍妾爱姬,乃是一名豢养府中的娈童。他本是番国边地一个市井少年,被选入番宫做内侍,当年尚未净身。正逢世子番轸北逃洛邑,便趁着宫中大乱无人理会之机逃了出来,混迹
与市倡行做了一名乐工。
其实,应原正奉应夫人之命为新番君物色料理起居的贴身随员,恰在一家歌舞坊发现了俊美又伶俐的方阿满,一时心旌荡漾,悄悄带回府中养为男宠。这方阿满亦很是奇特,男身偏有女心,爱着一袭红衣,觉得自己便是一个窕窈少女了。枭枭娜娜又利落仔细,将应原服侍得无微不至,弄得应原冷落了自己的几房妻妾,而夜夜只与这方阿满共枕了。
渐渐地,方阿满的名身传了出去,竟引得一些公子哥儿的垂诞,番公子围便是其中最急切的一个。
是夜,应原近乎狂暴地数次贯穿了方阿满女儿般的身体,这才告知他:「明日,准备准备,送你去公子围府上。你可得听话呀!」
方阿满水汪汪的大眼溢满了泪水:「我不去,奴家只想跟着将军!」
「我也舍不得你呀!」应原拥着柔软的赤身,笑道:「你也知道如今国中的情势,新番君与夫人几成水火之势,这朝内朝外他不过是个孤杆国君,若不是外头有鄂侯支撑着,这位子哪里坐得下去?你只需助我应氏成事,届时大功告成之日,封你做个宫城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