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和一跺脚,疾步向偏厅外走去:“走,咱们这就去成周大营。跪在他面前苦求,总行了吧?”
“我跟你一起去!”姬胡急急追了上去。
公孙禹眼中一亮:“若是天子肯求情,谅子良将军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的。”
“好,咱们一起去!”卫和明亮的目中已满含泪水:“多谢大王!”
“大王,臣也想跟您一起去,也好有个商量。”荣夷与重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躬身请求道。
“有先生出谋划策,自然无往而不胜。”姬胡十分开心望外便走:“备车,速往成周大营!”
成周大营幕府大帐内,一人高的铜灯下,多友跪坐于偏席案后,一直低垂着头,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孤愤之色。凭什么?卫厘侯夫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设奸计陷害生母,也使自己母子二人落得一世孤苦,漂零至今。败露之后,非但不思悔改,反而派刺客行刺,意图将自己斩草除根。而今她要死了,自己便要原谅她么?凭什么呢?
可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不能直说。座上这两位,一个是卫国诸侯,一个是周室天子,哪个都压在他上头,得罪了他们,召伯虎也兜他不住。多友无奈,只得拱手道:“臣刚从镐京探视子穆归来,营中压了不少军务。再说这回卫侯与禹军师都得回朝歌,要是末将也一同走了,这成周大营岂不无人主事了吗?”
“此事将军不必担心。”姬胡接话道:“我与荣夷先生已经议好,留下公孙禹参赞军务,至于军务方面,便由重黎暂理。朝歌与洛邑相距不远,又无险道相隔,最多旬日之间,子良将军便可打个来回。左右冬日窝着,无有战事,操演亦是不便。十日而已,误不了事的。”
“可是------”
见姬多友似还要推托,姬胡有些不悦,言道:“再说,孤已决意随卫侯一同微服前往,重黎留下,子良将军也该护卫孤前往才是。这也是大周将领之责,将军可切不能再推托了。”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都在望着姬胡。卫和有些哽咽道:“这------为了臣母,大王大可不必如此!”
姬胡微笑着摆摆手:“先生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孤也想趁此时机体察民情,领略中原风土俗习,并非单单为了你卫和。怎样,子良将军,孤点名你护卫之职,还要推托吗?”
天子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多友便是再桀骜也不得不低头,他离座单膝跪下应道:“末将谨遵王命。”
荣夷掀帘出帐,重黎迎上前来低声问道:“师父为何要建言天子微服去朝歌呢?还不让末将跟着,若有个差池,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懂什么?”荣夷瞟了他一眼:“若是来春诸侯大朝会上,那番世子兴冲冲前来,谒见时会对什么?到时两厢一对上,我扣下的那份相府奏简就瞒不住了。只有天子不在洛邑,那份奏简么------被留中失佚也就不足为怪了。”
重黎一脸恍悟:“师父算无遗策,小徒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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