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背上的长剑,点醒随从们说:“中原的村落中清晨不闻鸡鸣,我们如此接近也没有狗叫,岂不很可疑?”
有个随从疑惑地说:“我看不到有炊烟升起,或许是将军多虑,眼前只是个无人的荒村罢了?”
隗多友问道:“要去滑都必须经过此村吗?”
有认得路的老卫国人答道:“禀报将军,官道一向是穿过此村的。”
“哦,却是奇怪!”隗多友暗自琢磨自己一路如此小心,应该无人知晓,就算是有什么埋伏或许也不是冲着自己这一行的。便吩咐说:“大家快马加鞭,快速通过此村。个个都要留神谨慎!”
随从们齐声答应,于是众人一齐拔出刀来催马前进。
这村子果然寂静无声,煞是奇怪。大伙提心吊胆地经过村头的酒店,又经过几家无声无息的农户门口,没有人的声音,也没有牛羊鸡犬的鸣叫。只有马蹄声和遮住视线的讨厌雾气在身边凝聚不散。
忽然斜刺里冲出一个手推车,马匹被惊得立起前蹄嘶鸣起来。大家大吃一惊连忙用刀指着膀大腰圆的农夫喝问:“什么人?”
那农夫也惊叫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我是普通庄稼人,没钱给你们!”
大家一听倒笑起来说:“无知草民,以为我们是盗匪么?”
农夫瞪着眼睛说:“可不,青天白日的手持兵刃,须知这里可是太平地界!”
隗多友问他:“你这汉子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村里怎么不见有人呢?”
农夫指着手推车上的一堆铁钉耙说:“刚下过雪,大人孩子都在地头耙地呢。土要是冻住了结块,转年春天可怎么下种呢?”
一听这话,大家都松了口气。此时太阳还没冒出头来,农民却早就去地里忙碌了。隗多友正在感慨百姓谋生不易,忽然一丝血腥味道从眼前的手推车里钻进他鼻孔,他断喝一声:“大家小心!”
说话间不知从何出蹿出两个矮个子来,他们手持短刀跃上前来将措手不及的两名随从砍落马下!那农夫也换了一副嘴脸,从手推车下面摸出一把长矛,对准隗多友心脏刺去。隗多友毕竟久经战阵,他随手挥剑一挡用剑锋劈断了长矛的枪杆,随即催马向前一剑向那农夫砍过去。
那农夫身矮占了便宜,一缩头被长剑削掉了一层头皮,虽然受了皮肉之苦却保住了脑袋瓜子。此人受创之后惨叫一声,蹿入临街的屋子不见了。那头的两个刺客也被砍伤,依旧将手里的短刀向公子和的马车掷去。隗多友腾空一跃,长剑左挥右舞,只听“当啷”作响,两把短刀被打落在地。两个刺客失了武器,被随从们乱刀砍死。
隗多友大声喊道:“儿郎们,保护公子,随我冲出去!”
话音未落,忽然又有数辆装满木柴的手推车从前后一起推出来,火焰随即腾空而起把隗多友一行堵住了。
从路边的各家各户里都蹿出一些手持长枪大刀的黑衣刺客,呐喊着直冲过来。隗多友等人在马上周旋不开只好跳下马迎战。随从们一起喊道:“隗将军护着公子先走!”
隗多友却说:“大家一起冲出去!”
转眼间,两方人马短兵相接混战在一起。隗多友加上随从有四十来人,而躲在村中的刺客却不知有多少。他们一拥而上,把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们团团围住,俗话说一拳难敌二手,何况他们还得分出精力护着公子和的马车,转眼间随从们砍倒几个敌人后也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刺客们猖狂地喊着:“千万不能让公子和跑了!”
隗多友又惊又怒,他已尽了最大努力,可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身边这些随从都是他从卫军中选出来作为公子和的镐京护卫,个个都是精锐之士,不想却死于如此肖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