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燮无奈地点点头:“孤本也无意要废后,王后性子太孤傲执拗,也该吃些苦头,长长教训。好吧,孤答应你,此生断无废后之念。”
召伯虎松了一口气,拱手深揖道:“臣替太子殿下谢过大王了。还有第三件事,请大王同意,让臣带着子弗父何同归宋国商丘。”
“这又是为何?”姬燮十分不解。
“大王,宋公子鲋祀其人,心机深沉,行事狠辣。大王把其兄长留在镐京,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放其归宋,反而能牵制子鲋祀,使其行事有所忌惮,不至于放开手脚蛮干。毕竟,无嫡立长,说起来,子弗父何才是最该坐上宋公之位的那个人。”
“孤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子弗父何这个人,忠于故国,就怕他回去后便一门心思为宋国着想了。”
“大王可以将其妻齐姜留于镐京为质,此女已有孕,料想子弗父何不是那绝情之人。”
姬燮站起来缓缓踱了几步,转过身来似下定了决心:“好,孤便答应你所请这三件事,卿做些准备,尽快出发吧!”
“诺!”
秋寥宫内院正屋,传来一阵叮里咣当的乱响,院子里的宫女与内侍跪了一地。大家都清楚,纪姜娘娘又开始发脾气了,所有的人都不敢作声,只伸长脖子望着院门口,心里喃喃道:竖刁怎么还不回来?
望呀望呀,终于把救星给盼来了。竖刁脚步匆匆,擦擦额头上的汗,挥了挥手,让奴婢们各自散了。眼见没有闲杂人等,这才一缩脖子,走进屋里。
“你才回来呀?知不知道,大王于朝会上公然说了,大周无废后。忙活了这么久,全是瞎耽误功夫。”一见竖刁,纪姜便没好气地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奴才都知道了。知道娘娘生气,这不赶着回来了嘛。”竖刁满脸堆着笑,心里思忖着措辞。
纪姜忽地火起,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什么让她死不如废后。这下好了,全完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先除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才好。如今,我与那番己已是不共戴天,若是她翻了身,我母子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娘娘您别急呀,大王不是还没解封中宫吗?有三百护卫日夜轮守着,咱们也伸不进手去,不是吗?”
纪姜听出他话中的别样意思,转脸问道:“你,有什么消息吗?”
竖刁附耳说了一段,纪姜眼中一闪,追问道:“真的吗?大王对召公说是想让王后吃些苦头,长长教训?”
“对呀,这就有文章可做。如今只把中宫封锁,不许进出,谁也进不去。只要衣食丰足,王后又哪里有苦头好吃?娘娘不如跟大王说,如此如此-------”
纪姜听得频频点头,面露微笑,末了忽又蹙起眉头,竖刁知她心事,劝道:“娘娘,只消除了王后,那些女人还不是您砧板上的肉吗?”
“行,就依你的主意办。”
东宫,翌日即将远行的召伯虎正在向太子姬胡辞行。
“太子殿下,眼下大王虽允诺决不废后,却没解中宫之封,也没解殿下您的禁足。您还是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给人留下把柄才是。”
召伯虎反复叮嘱着,倒把一旁的虢公长父搞烦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我虢长父在此,哪个邪魔歪道敢蹦哒,老子一戟戳死他!”
姬胡一笑,向召伯虎深施一礼:“少傅放心吧,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轻易上当的。一切但等少傅回来定夺!此去山高路远,道阻且长,少傅一定要多加保重。”
“放心,有我呢!”多友转着手中的长剑,满不在乎地说:“有我这个护卫在,太子尽可以放心,一定把‘镐京第一美男’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满座皆笑,姬胡拍了拍卫和的肩膀:“这次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