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伯虎只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他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那太子离开时,神色如何?”
长父抓了抓脑袋,他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可是奇了怪了,太子来时还高高兴兴的,可敬完胙肉后去更了个衣,便怒气冲冲地出来了。还没等分胙呢,便急匆匆要入宫去,你说太子这是怎么了?”
“那周公呢?你见到他没?”召伯虎急急发问。
“一进太庙便没看见他,兴许这会子回府了吧。”
他还没说完呢,就见召伯虎风一般地再次骑上马鞍,连抽几鞭望着宫门方向而去。虢公长父是个实心眼儿,也顾不上吃了一口的灰,跟在马尾扬起的尘土后喊着:“召公子你慢些,进宫不能骑马的------”
此时太庙后院的一个隐秘角落内,那个鬼魅一般的内侍竖刁正阴笑着从周公定手中拿过一块金灿灿的东西,口里不住称诺。
“你敢肯定,太子没看到你的脸?”周公定问。
竖刁把胸脯拍得山响:“别说脸了,连背影都没看着。小的按国公的吩咐一字一句地说,决没错漏一个字,待到太子反应过来,咱早没影了。”
“你一个人说的?”周公定还有些不相信。
“小的明白,此事多一个人知道便是多一份泄漏的风险。所以是捏着嗓子硬做出两个人的声音,决不会有破绽的。”
“好好,干得好!”周公定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委屈在这太庙再呆一段儿日子,待事成之日,定会给你安排个最好的去处,坐上你师傅当年做过的职位。”
竖刁诌媚地凑上前去出主意:“那个夷己娘娘,早已失宠,现在连王后都不大待见她。国公吩咐小的在宫中本是为了联络她,这个------她还有用吗?”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周公定冷了冷语气:“有些看着无用的棋子,往往能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召伯虎骑马刚靠近王宫大门,果然被侍卫拦下,幸好都是熟脸,问道:“王使大人是要谒见大王吗?刚才太子刚刚回宫,您怎么没和殿下一同入见呢?”
“太子进宫门多久了?”召伯虎急问。
“才刚半炷香时间。”
召伯虎扔下马鞭,提腿便向前猛追。一位世家公子,这种姿态十分失态,但他也顾不得了。必须追上太子,这是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