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焯只知道一点,他需要忠于自己的军队,环绕在他身边,这也是重熙皇帝的最后教导。
孙喜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辛焯眼中,可辛焯并没有放松下来,他再次回到皇帝寝宫,等着皇帝爷爷大行的那一刻。
重熙皇帝的寝宫内,此时只有辛焯与卢丞相,还有几名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监,殿中只有重熙皇帝时有时无的呼吸声响起。
在这种时候辛焯其实也和卢丞相没有话说,不能请教治国的方略,也不便询问朝中的大小政事,辛焯只能默默守在重熙皇帝的榻前,期盼着孙喜不要出纰漏。
不知过了多久,孙福手里拿着奏报,急匆匆走进寝宫,看眼躺着人事不省的重熙皇帝后,孙福眼中有一丝迟疑,不过挣扎片刻后,孙福还是小声对二人说道:「请殿下与丞相大人移步偏殿,老奴这里有要事禀奏。」
辛焯心一下悬了起来,现在无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生警惕,没办法皇位这种东西,不到坐到屁股下面那一刻,任谁也不会安心。
卢丞相似乎早就猜了急报的内容,他面沉似水,让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二人没有在御榻前说话,不约而同的起身,随着孙福来到了隔壁的偏殿之中。
三人来到偏殿后,孙福屏退附近的小太监,将手中的急报先交到卢丞相手中,然后退后一步,守在一旁不再作声。
辛焯虽然迫切的想知道急报的内容,可是孙福把奏报交先交给了卢丞相,这也是按朝廷规矩办事,挑不出孙福的错处。
毕竟辛焯现在只是皇储,朝中诸事当以丞相为尊,他现在只能等在一旁,等着卢丞相看再说。
卢丞相看着奏报,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老人花白的眉毛紧锁,拿着奏报的手开始颤抖。
辛焯时刻注意着丞相大人的表情,这时他的心已不是悬在半空了,是根本找不到心在哪了,看卢丞相的表情,显然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卢丞相含恨嘟囔两句家乡骂人的方言,然后长叹一声,才将奏报递给辛焯。
辛焯迫不及待接过奏报,连忙看起来,等读过奏报,辛焯愣在当场,奏报从他手中滑落到地毯上。
奏报上写明,在冯克明护送二位王爷离京的半路上,突然杀出一支四千人左右的兵马,从结果看,这只兵马应该是齐王蓄养在隐密之地的私军。
这些私军将齐王从冯克明的手中救出后,便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戮,护卫谷王的影龙卫全军覆没,附马都尉冯克明重伤将死。
谷王亦被齐王的人杀死在乱军之中,谷王府的所有财产被乱军劫掠一空。
齐王已率领乱军向京畿外逃去,目前不知去向。
辛焯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刚想张嘴与卢、孙二人说话,可还没有吐出一个字,便晕倒在二人面前。
孙福连忙唤来小太监,将辛焯安置到偏殿的榻上,并传来御医为辛焯诊脉。
趁着御医为辛焯诊脉的空档,孙福把卢丞相拉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道:「是不是有些过了。」
卢丞相疑惑不解的看着孙福说道:「孙公公在说齐王吗,我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还是你在问老臣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眼下最要紧的是让殿下快点醒过来,现在还不够乱吗,咱们得让殿下主持大局。」
孙福心中暗骂老贼无耻,开始大声招呼御医赶快用药,无论如何要保证殿下无事。
御医诊脉后悄悄擦掉额头的汗水,他已经不想再当御医了,稍不留神他差点成为接连送走两位皇帝的人。
这还叫人怎么干下去,御医打定主意,只等这次风波过去,他就给自己下点药,装病告老。
御医稳了下心神,向着卢、孙二回报,辛焯殿下只是悲愤攻心,被急火堵了心窍,只要用热醋一熏便可以醒过来。
孙福不知哪来股邪火,对着御医怒道:「有办法还等什么,还不快让殿下醒来过,殿下要有什么事,老子现在就诛了你九族。」
御医唯唯诺诺连忙让小太监准备热醋,心中却打定主意,不等这次的事完了,一会他就回去给自己下点药,这他么就不是人能干的差事。
果然和御医说的一样,辛焯鼻下被热醋熏过之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辛焯,忍不住放声大哭,叫嚷着要把齐王一家全部处死,以慰谷王的在天之灵。
孙福向着卢丞相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卢丞相出面劝慰下,重熙皇帝还在隔壁躺着,辛焯这样闹下去,有些不成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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