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帝话说的随意而任性,完全没有一国之主的矜持。
肖华飞闻言一愣,这北周皇帝莫非是个酒鬼。
想到此处,肖华飞又有些释然,北周苦寒,喜欢喝酒应该是正常的现象。
如今浮生醉还未大举到北周贩卖,想来北周皇帝只闻其名,还没真正喝过。
想到此处,肖华飞道:「我国所备礼物均在正使那边,下官惊闻此处有事发生,心急如焚,未曾备礼,还请陛下恕罪。不过这次贵国使团归国时,采买过大量浮生醉,陛下若是心急,可以让乃朵不花副枢密使为陛下取来。」
肖华飞这种毫无征兆的踢皮球方式,让乃朵不花措手不及。
乃朵不花马上躬身道:「臣那里的确有许多浮生醉,陛下若下品尝,臣马上让人快马取来。」
北周皇帝道:「那就快些让人取吧,顺便把晋国使臣唤来,朕便在这里见他们吧。」
北周皇帝说完便哈欠连天,冲着二人摆摆手,乃朵不花与肖华飞见礼后,便退出金帐。
当金帐中没有外人后,北周皇帝脸色阴沉起来,一名老者出现在皇帝身边。
北周皇帝向着老者道:「国师,你说这乃朵不花,会不和枢密使一样心怀天下呢?」
被称为国师的老者,先看下皇帝的脸色,才斟酌着说道:「乃朵不花是皇族血脉,陛下对他一向亲厚,按理说不应出现不可言的事情。」
「按理......呵呵,按理说西院枢密正使还是朕的亲叔叔呢,不还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老者道:「我大周在陛下治理下如日中天,断不会让乱臣贼子得逞,这次是叛逆野心膨胀,才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以后陛下当更加赏罚分明,严峻侓法,不叫一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才好。」
「大周毕竟不同与南晋,他们的藩王基本被圈养在各自的王宫当中,就是想造反也没有多少人跟随,他们手下更没有如此多的勇士。每次朕意图变法,像南晋那样开办科举,收束权力,可是你也看到了,这阻力有多大。如果朕用的力道再大些,估计像西院这种事,还会在不同地方上演。说白了,朕这个皇帝,还不是真正的九五至尊,无法做到说一不二啊。」
北周皇帝说完,面沉似水,没人能看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他脸上没有肖华飞看到的那种随意与粗放,反而眼中闪烁的光芒越发锐利。
不过北周皇帝没有将肖华飞放在眼中,他没与老者谈起肖华飞,只是针对乃朵不花与老者又低声秘谈许久。
肖华飞与乃朵不花走到帐外,肖华飞记得吴苟道还在等着自己,便拱手向乃朵不花告辞。
乃朵不花似笑非笑的对肖华飞说道:「本使自认没有对不起肖大人,刚才肖大人在我国陛下面前,为何坑本使啊?」
肖华飞无辜的眨了眨眼,「乃正使此话何意,贵国陛下问话,本官身为外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乃朵不花冷笑道:「我国陛下不喝酒的!」
肖华飞闻言一愣,心中百转千回,不过他没再问什么。
乃朵不花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肖华飞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到时只要把这些事报回京城就好。
以肖华飞的格局与地位,过分的分析人家的皇帝,属于自不量力。
乃朵不花失去了与肖华飞斗嘴的兴趣,直接派出向导陪同肖华飞去迎接大晋使团。
在吴苟道焦急的等待当中,肖华飞带着杜金等人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吴苟道一脸急切的问道:「大人怎么才回来,属下差一点就要拼了性命不要,跑到乃朵不花那边要人了。」
肖华飞嘿嘿一笑,冲他摇摇头,直接带着几人去寻李春阳,此时身边有北周人在侧,自然不方便谈论太多。
回去的路上,肖华飞不再着急赶路,他们这些人在途中晃了三天,才来到雅苏的封地。
雅苏不愧为北周的第一郡主,她的封地所处的环境十分优良,在平坦无边的草场上,还有一汪清澈的大湖。
听向导的介绍,这片草场用快马急驰至少要向东跑四天,才能到头。
足有七千名牧人在为她放牧,而且还有听命与她的三千卫队。
肖华飞听得直咂舌,这雅苏属实是一个大富婆啊,怪不得人家拿出三千头牛,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肖华飞抵达李春阳的营帐后,把发生的事情向李春阳进行了汇报。
李春阳显得非常兴奋,事情发展到这步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李春阳没管肖华飞累不累就要拔营出发,肖华飞身为护卫统领,自然没权力反对。
雅苏听说晋使要出发前往西院,便要跟着一起同行去看父亲。
这些不是肖华飞可以发表意见的事项,没人在乎他的意见。>
于是在折腾了两个时辰后,大晋使团再次上路,随行的还有雅苏与她的一千护卫。
一连五六日的骑马奔波,肖华飞这几天骨头已经快跑散架了。
他不管李春阳到底怎么想,直接跑回了马车上,跟着队伍在草原上慢慢晃悠起来。
对于肖华飞来说,见识过北周骑兵的作战方式后,已经是此来草原的最大收获,还有什么情报比亲眼看到假想敌的真实交战还要重要。
肖华飞在马车里与杜金将北周骑兵的交战方式与排兵布阵,均在纸上画了出来。
二人在途中没事便会拿出来研究,寻找骑兵的交战中破绽与特点。
肖华飞正与杜金聊着,雅苏毫无征兆的找上门来。
雅苏骑在一匹枣红的小马上,来到了肖华飞的马车边。
肖华飞与杜金在车里听到了雅苏的喊声,连忙把阵图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