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克明拉过肚子后身体很是虚弱,不过精神头倒是强上不少。
他强笑道:“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想的,当初为什么要加入影龙卫。刚才你也算帮了老夫,老夫索性就跟你说点实话。影龙卫除了陛下,可谓举世皆敌。”
肖华飞想要打听些朝局走向,连忙试探着继续发问:“陛下难道要有大动作?”
“这些不关你事,你就管好外面的事就好。眼下这节骨眼,老夫如果今天真中毒而亡反而是好事。再这么搞下去,咱们在大晋许是再没有自己人了。年轻人眼光放长远些,有些事不要打听。”冯克明说完,不再理睬肖华飞开始闭目养神。
肖华飞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谈话方式,但没有办法,官场向来比战场凶险。
冯克明如此说话,是在自保,也是在保护肖华飞。
肖华飞能够感受到冯克明对自己的关爱,今天整个经历可以说是长辈对后辈的喜爱逗弄,而并非是官场的恶意排外。
不多时马车已经停住,李雷低沉的声音从车帘外响起,告诉三人已经到达影龙卫大门。
冯克明睁开眼告诉肖华飞先别轻举妄动,他从怀中摸出金牌让李雷拿去叫门。
大门很快便打开,将马车迎入官衙。
进入影龙卫官衙,肖华飞下了马车才发现影龙卫里漆黑一片,但在黑暗中已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影龙卫军士。
他们一身黑衣外罩黑色皮甲,每个人脸上蒙着黑纱面罩,手按腰刀,身后背着强弩。
肖华飞觉得此时场中至少有三百人以上,可他们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若不是马车里的冯克明依然大大咧咧,肖华飞甚至会以为活见鬼了,明明早上时这里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冯克明强提口气,开口说道:“老子今天让人阴了,我同新任副指挥使差点没命回来。现在老子很不开心,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二百多人只同时回了一个字,“杀!”
一股股凛然的杀气从影龙卫军士身上喷薄而出,汇集到院中犹如实质。
冯克明脸色苍白几无血色,他目光坚毅举起那枚指挥使金牌说道:“世人将我们遗忘得太久,强敌不再听到我们的名字便瑟瑟发抖...老夫传陛下口谕,影龙卫从今日起外杀奸细,内惩国贼,再次开衙理事!”
影龙卫兵士一起单膝跪地望向那块金牌,再次齐声呼喝,“杀!”
他们眼中有兴奋,有回忆,有压抑不住的嗜血光芒,曾经那个一往无前的指挥使终于回来了。
他们是群被时光遗忘的暗夜凶兽,如今他们将重拾爪牙,撕碎一切敢于挡路之敌。
芸娘眼中全是仰慕的目光,她小心地扶着冯克明生怕他摔倒。
肖华飞严重怀疑这个老色胚故意当着芸娘的面耍帅,不过不得不承认冯克明此时极为拉风。
“各肃敌百户带队,老夫不管是北周还是东蛮,各挑他们五个在京密谍据点拔掉,不留活口。”
黑衣袖口上绣有银丝花边的百户出列,向冯克明躬身抱拳。
“出!”随着冯克明咬牙喝令,各支执行清剿任务的人马,跟在带队百户身后向京中各处目标扑去。
肖华飞没想到冯克明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下手毫不犹豫。
等院中执行清除任务的兵士走光,冯克明再次瘫倒在芸娘怀中,赖在地上又开始哼哼。
肖华飞见状连忙招呼附近留守兵士,将冯克明抬到公房里的床铺上。
不多时米富贵终于绕路抵达影龙卫官衙,他同时带来一个消息,刚才从逸闲楼正门出去当诱饵的人马遭到了刺客伏击。
所幸大家都有所防备,在杀伤对方几名刺客后,那队卫军冲出包围继续向公主府行去。
通过目前掌握的有限消息,肖华飞基本判定对方应是临时起意,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回到影龙卫官衙。
冯克明赶走房中护卫,只留肖华飞与芸娘在房中,米富贵则等在门外随时准备救治。
冯克明对肖华飞安排道:“过会不管谁来探听消息,你一律说老夫就快死了。”
肖华飞道:“大人是担心敌人还敢来攻击影龙卫衙门?想要故布疑阵麻痹对方?”
冯克明看眼芸娘,不耐烦地对肖华飞说道:“就按我说的办,别的你不用管。记住别管谁来,切记别说错喽,反正老夫中毒已深。就是那种眼看就蹬腿,却还有心事未了不肯咽气的状态。”
肖华飞为难地说道:“大人这是在为难属下,属下向来被熟人称为诚实可靠,英俊潇洒小郎君...”
冯克明一翻白眼骂道“呸!咱们影龙卫就不产好鸟,不可能会出个道德圣人。老夫早就看透你的心肝脾肺肾,你在姚安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是不按老夫说得办,就等着咱俩明天被弹章淹死吧。没事了就滚出去,不要耽误老夫与芸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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