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吏还算有见识,见到来人递出的是官凭不敢再轻言造次,连忙双手接过认真查验。
转眼间老书吏换上一张笑脸,谦卑地说道:“这事怎么说得,千错万错全是下吏的错。早上指挥使大人才说有新任副指挥到任,只是没想副指挥使大人如此年轻英俊。下吏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肖华飞淡然一笑,对书吏说道:“不知者不怪,还请代路引我去拜见指挥使大人。”
老书吏连忙点头哈腰引着肖华飞与李雷向衙门里去,一路上肖华飞仔细打量,所见各屋都大门紧闭不见有人走动。
肖华飞心中点头,看这严谨的样子,终于有几分帝国情报机构的样子。
没想老书吏看出端倪,在一旁解释道:“大人不用对房门紧闭感到奇怪,咱们军衙每天没什么大事,各房统领点卯后都已放班回家。现在整个衙中上官,只有指挥使大人在公房坐班,想是知道大人今日要来特此在等候。”
肖华飞心中惊异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以前在姚安时听叶青说过影龙卫的现状,不过没想到京中的影龙卫一样随性懒散。
不多时老书吏将肖华飞带到正堂,肖华飞四处打量,这是一间还算洁净整齐的公房。
正堂里有张很大的议事桌,四周摆放着若干椅子,肖华飞特意观察一下发现至少椅子都不少腿。
正堂东边有一间关着门的小公房,里面隐有鼾声传出。
老书吏示意肖华飞稍等,然后轻手轻脚来到小门处轻敲房门。每敲几下,他便停下用耳朵贴在门上听上一听。
直到里间传来响动,老书吏才低声禀报新任代指挥副使前来拜见。
肖华飞觉得过了好久,小公房的门才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穿着日常居家服饰,但衣着用料很是考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直口阔,目光炯炯有神,想来年轻时必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肖华飞连忙上前通报,向指挥使大人问好。
老人将肖华飞让进房中叙话,老书吏则陪着李雷在外间等候。
二人坐定后,老人爽朗地对肖华飞笑道:“老夫驸马都尉冯克明,管着影龙卫这个小衙门。陛下昨日让孙公公传话,说是给老夫找了个好副手,今日相见果然如此。见了肖副指挥使才明白什么叫岁月无情,江山代有才人出,看来老夫真是老喽。”
接着老者话风一转,看似随意问道:“听闻肖家乃姚安大户,不知令祖身体可好,想必只有富裕人家才能培养出贤侄这样人物。听闻贤侄留下新婚娇妻只带几个随从来京,不知可还习惯,若是有事需要老夫帮忙,千万不要客气。”
肖华飞心中一跳,看来人家早把自己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看似松懈懒散的影龙卫衙门未必如面上显露出来得那样简单。
肖华飞笑着与冯克明寒暄,回答对方问话,并连连称赞指挥使大人老当益壮。
肖华飞保证自己定能在老大人英明领导下为国再立新功,几句对话下来说得冯克明老怀大慰。
二人经过初步的交流,冯克明对肖华飞谦虚的态度很是满意,看来重熙皇帝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他本以为来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袓,现在看来肖华飞至少懂进退晓分寸,没有因为年少得志而骄狂。
说过闲事,冯克明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想必贤侄也知道如今国事艰难,所以陛下才大胆起用新人。今后你我二人各有分工,老夫年老精力不济,只管内部官员整肃之事。对付外族那些密谍可就全看贤侄了。”
肖华飞连忙起身称是,以为今日的会面将告一段落,想要起身告辞。
冯克明又露出笑脸开怀说道:“老夫今日已打发人定下京城最好的逸闲楼为贤侄接风洗尘。你虽入卫时间不长,想是已经知道大晋最好的青楼都是咱们自家地盘,且随老夫去乐上一乐。”
肖华飞试探问道:“大人贵为驸马都尉去那里想是不甚方便,切勿因小侄引起困扰,小侄明日一早再来与众同僚见面便是。”
冯克明一把拉住肖华飞,毫不在意说道:“老夫早上才从逸闲楼出来,正好借你的光回去喝点回魂酒。再说老夫又不领女人回府,陛下都不管,你操哪门子心。姚安那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好货色,月啊袖啊的想必都是些庸脂俗粉。今天老夫带着你,好好见识一下京城的风物,保管让你再不忆姚安。”
肖华飞觉得一聊起起青楼,冯克明好像变了个人,整个人瞬间满血复活全身上下充满干劲。
不过冯克明话里话外接连把肖华飞老底说出来,让肖华飞对此人的警惕再次提升,冯克明绝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一个密谍头子就不可能是个老好人,在冯克明爽朗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不等肖华飞再出言推辞,冯克明叫来随从,拖着肖华飞前往逸闲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