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实录的安排下,肖华飞带领五十人登上北周正使所在的座船护卫,其余人由晋彪带领登上打头的第一艘官船,用于前方河道开路。
乃朵不花开来最顶层的宽大船仓登高远望,能够看到两岸边的田地中堆满了已经收割完庄稼的秸秆堆。
他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阿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您身份高贵,不要和这些南人计较了。”
乃朵不花闻声回头,脸上尽是柔和的表情,对自己女儿笑道:“阿爹只是在看南人的大好河山,雅苏你看这大河两边阡陌纵横土地肥沃若是都变为咱们族人的草场。我们就不必每年和草原上的黑白灾斗个你死我活了。”
被叫雅苏的姑娘挽着父亲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副乖巧的模样,但嘴里说出的话却不见半分女子柔美。
“那陛下为什么还要您来出使南晋,他真想要这花花江山就让勇士们骑上战马来取好了。我从小最讨厌帐里南人奴隶那种温吞的性子,怎么陛下做事也变得这么不爽利。”
“不许胡闹,这话你回草原上可不许讲!陛下权威日重,可不再是以前总喜欢抱着你的族叔。陛下现在是大周承远皇帝,前一阵还以大不敬的罪名杀掉过几个部族头领。你千万记住,以后再见皇帝时要懂礼数,千万不可肆意亲近,要知道猛兽都是吃肉的。”
雅苏嘟着嘴,抱紧父亲的手臂小声说道:“女儿以后见他时注意点就是了,咱们乃朵家的男人都一个德行,一旦当权便六亲不认。”
乃朵不花拍着女儿的手说道:“不许这样说咱们陛下,南人羸弱却占据着天下最肥沃的土地。陛下心中有大志向,阿爹自然就要为之奔走,这也是为了我们所有的族人。”
“南人弱是弱了些,可是也还有几根硬骨头,刚才那个小将不就敢对阿爹吡牙嘛。女儿可是看出来了,阿爹是真被他说生气了。”
乃朵不花笑道:“那是阿爹想让你们所有人认为我生气了,再说天下大事岂是几句豪言壮语就可以左右的?记住阿爹的话别人越轻视你,你就可能得到的越多。”
雅苏懵懂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阿爹在大周的地位,轻易没有人敢撩拨他老人家生气。
而且他的养气功夫很好,胸中城府极深,国内不知有多少对手倒在阿爹的面前。
雅苏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眼冒精光,开口说道:“阿爹要不咱们向南晋皇帝讨要那个小将,把他带回草原给咱们家当奴隶。女儿到时每天都抽他几鞭子,看他还敢不敢逞口舌之利。”
“刚刚才说过不许胡闹,你就又耍小孩子脾气。不管如何人家都是南朝的正经武官,就算他们文官都挺不要脸,但他们皇帝总还是要脸的,怎会拿自己的臣子送给咱家当奴隶。这话在阿爹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出到外面胡说,省得让人家笑话咱们是蛮夷。”
雅苏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天下谁是正统由他们南人自己说得算,大周的疆域只比他们大,不比他们小。要我说咱们大周才是天下正统,南人不过是偏居富饶之地的小朝廷。”
乃朵不花叹气道:“你这些都是气话,天下谁是正统不是哪族说得算,也不只看疆域大小。大周和南晋周边数不清的小国,你得问他们认为谁是正统。如果人家都认南晋是大晋,你在阿爹面前喊破了喉咙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