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才见肖华飞望向他,也马上微笑点头回应着自己的大舅哥,不过穆德才并未同其他读书人一样提笔作诗,想来他已经不屑借此扬名。
肖华飞在桌子上找了一个干净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走向穆德才。肖华飞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个讲究人,不管以前怎么说,未来妹夫给他送来的诗会请帖,还是要感谢一下。
见肖华飞往他这边走来,穆德才马上站起来,向肖华飞一拱手,口中客气地说道:“大哥请这边坐,本想着一会便去问候大哥,不想大哥却先过来找小弟,是小弟失礼了。”
坐在穆德才身边的王教谕看到自己学生如此谦恭有礼,心中越发喜欢,不过对肖华飞却冷冷望了一眼,仿佛见到了一只赖皮狗。
原来肖华飞以前赶跑的五个家庭教师中,有一位就是这王教谕的远房弟弟。肖华飞在记忆中记得此事,不过他无心科举,也就不在意这王教谕的态度,全当此人不存在。
人家不拿正眼瞧他,他也没兴趣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只要王教谕不惹自己,就相安无事。
肖华飞坐在穆德才身边,二人随便谈几句家里琐事,提起肖守正的病,都是叹息不已。不过穆德才没有喝肖华飞敬的酒,说是家里要求他未中进士前不得饮酒。
既然是家训,肖华飞也不便强迫,于是穆德才以茶代酒,陪了肖华飞一杯。
此时已有人拿着新写的诗作给王教谕与赵先生送来,有些比较优秀的诗词还送到茗月那里现场吟唱起来,一时间整个诗会越发热烈起来。
在这种读书人的聚会中,肖华飞很有差生的自觉,悄悄地把自己的椅子摆得很靠后。主要是肖华飞原来真的不学无术,除了过了识字书写这关,基本什么典籍也未曾认真学习过。万一谁弄出个经史子集,先贤名言,他肯定接不住。
其间那天在街上拦住他去路的三个人也在场,其中就有郑捕头的那个胖侄子郑学慧,这三人也没有什么诗才,以前和肖华飞一样,都是借诗会的名义骗家里钱财,出来喝花酒。
那王文运没敢进门便跑掉了,所以这三人也算是肖华飞在这里最熟的人,这三人见肖华飞躲在角落便也凑了过来,反正他们也不会作诗,此次前来就是听说茗月姑娘也会在,才跑来一起凑执闹。
肖华飞的性格一向是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只要郑学慧不和他叔叔一样找自己麻烦,那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所以今天见面,对方既然不提不愉快的事,他也权当没有这回事,至少目前和郑捕头还没有解不开的仇怨。
四人躲在包厢角落,围在一起说着少儿不宜的话题,这让肖华飞很是开心,对于这个领域他自问还挺专业,毕竟小日子过的不错那群人里,人类工程师太多。
四人越说越投机,其他三人不禁对肖华飞的相关见识和知识储备大加钦佩。
郑学慧三人的谈笑声渐渐大起来,郑学慧还时不时地偷瞄两眼茗月姑娘,那眼中露出的贪婪再难掩饰,言语间声音也渐提高,有些虎狼之辞也传到了茗月几人的耳中。
肖华飞见三人越来越放肆无羁,觉他们有些过了,便好心提醒几次,要三人注意收敛下言行。不过三人都当他是假正经,也不理会他的劝告,反而向茗月那边又凑了凑。
茗月本就出身烟花之地,对这三人的眼光中包含的意味很清楚,又加上不断有关于她的一些话语传过来,觉得有些不快。
她毕竟是个清倌人,以往很少有机会被如此对待,在三人言语调戏下,越发觉得难堪慌乱起来。
心乱间一不留神,将曲子弹错,她羞得满脸通红,马上抱起琴向在场众人慌忙一拜,打算托辞说身体不适,想要退出包厢。
王教谕早已注意肖华飞四人这面的情形,但见他们四人躲在边角处自愉自乐,他刚才便也没有理睬。
此时见这四人,将茗月姑娘羞走,便再也压不住心不快,向四人喝道:“诗会已经快一个时辰,你们几人没有诗词呈上也就罢了,却在那边聚在一起口出秽言,刚才如此多的佳作你们也不知道学习一二?整日只知蝇营狗苟,若不想作诗就从这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