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悲催的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却再也不能向前。
没奈何他只有往后退,这一退之下,却又半点也退不动。
阿奇试了好久,只是前进不能后退不得,竟困在了原地。他心中直叫苦,人没救到不说,还把自己折在这里。
想着自己天纵奇才,小为孩子头,大必为人王,如此许多远大的理想,却只止步在这十三年的青春。
难道真要活活困死在这里?阿奇不由生出了许多不甘,大喊起救命来。
他嘶喊了好久,但此地并无他人,叫了半天,也没半个人回应。
但见天色微暗,他慢慢绝望起来,声音发哑,倔强的他也忍不住带出了几分哭腔。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奇!”
阿奇抬头向前一看,前边出现一张熟悉的脸,不是小风,又是何人?
“小风,你没事啊!太好了!”
两人不由地相视大笑起来,如果不是在这狭窄兽道中,他们一定会开心地抱在一起大吼大叫。
但也就在这境地中,两人很快面面相觑尴尬起来,小风身材较小,在这狭窄的地方却是优势,他发现自己可以在兽道中进退自如,当下手脚并用,奋力将阿奇向后推去。
费了好大功夫,他才将阿奇从卡住的地方推回几尺,接着阿奇自行用力向后爬去。
两人爬出黄荆林来,天已几乎全黑下来,只见森林中响起了奇异的兽吼枭鸣,两人听得颈脖一紧,瞬时汗毛倒竖,赶紧向村子里跑去。
路上,阿奇问小风掉入灌木丛后的情形,小风却颇有些支支吾吾,只道掉下去找不到出路,找了好久,直到后来听到阿奇的叫喊声,才闻声寻了过来。
虽说的如此简单,但在阿奇听来可信度却是理所当然,小风若将掉入灌木丛的真实情形一一说来,只怕阿奇反倒不怎么相信了。
但小风心中的惊奇疑惑,就算远离那片灌木丛,也没减轻半点,只因他遭遇的一切只叫他摸不到头脑。
原来小风一路急速滑下,已失去了任何思考反应,巨大的冲力直让他猛地冲入布满荆棘的灌木丛,那灌木多筋多刺,他只觉浑身不知是被打还是被刺,反正疼痛不断袭来,只觉遍体鳞伤。
身形刚冲出灌木丛,只见阴影之中盘坐着一条青光粼粼的巨蛇。
那巨蛇像是提前知道小风要从此处掉下一般,直张着血盆大口,且不偏不倚,那斗大的血口正等在小风冲去的路上。
小风自动送上门去,一下就被巨蛇吞入腹中。
他只觉眼前一黑,仿佛已到了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突然,已滑入世蛇的食道,又似进入温暖奇异的怀抱。
想来这里是蛇的胃液,正在他暗叫“我命体矣”的时候,突觉四周都变得虚无起来。
难道这么快就要被胃液消化一尽?
突然,眼前微亮,虚无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发光的手。
就像是溺水的人陡然间见到救命的稻草,小风不由将手伸了出去。
两手一握,那发光的手也变得虚无起来,小风的手也随即变得虚无,他惊骇莫明之间,不由向身上看去,只见自己的身影也变得虚无起来。
突然之间,他就看见了一朵花,花似乎很远,但陡然间,他又出现那面前。
他定睛一看,花开如灿,花不是花,却是一团升腾跳跃的火。
他正在奇怪巨蛇的肚子中为何会有火,突然有种更令他奇怪的事情出现,也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似乎是一段低语,也似一个片段。
他也分不清是在眼前,还是在脑海之中,就莫名闪现一些信息:
执神之手,与尔立约!
信息还在不断传来。
吾乃虚,也称无,吾已用不灭之火将你生命点燃,让你拥有无限重来的机会,直至你我皆达最终的时刻。
吾本无名,但因以火与你立此约之故,你可称我无限重修之火。
宇宙洪荒,万古一体,凡世虚空,长留空恨,吾虚彼实,圆方世界,似虚还实,虚空十二座,座座有吾名。
今吾与汝一体,助汝勉力前行,愿汝好自为之,以下为出入虚空之境,并用不灭之火重修汝身的方法……
这些信息,像铭刻在小风脑中一般,他惊惧之中想要忘记,却怎么也无法忘却,就像生长在身体最深处的骨肉,怎么舍也舍不掉。
小风眼前似乎看见了十二个座位,次第而上,似在白云之巅,说不出的玄妙,又说不出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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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风听到阿奇的求救声时,他就突然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突然醒转一般。
他定睛看去,眼前没有火,四周也没有蛇,自己只在一口井旁边。
井中有一股寒气冒出,奇寒澈骨,直让他忍不住急向后缩了几步。
雾气飘渺其上,只见井口青石幽绿似玉,似经过无数岁月磨砺,却是历久弥新。
大蛇呢?
小风四望而去,但地上并没有什么大蛇存在过的痕迹。
他惊讶之余,又觉之前被已是重伤的身体此刻已不再疼痛,他好奇之下,就揭开衣服检查,令他更感惊讶的是,周身光洁连一点伤疤也没有。
他不得不疑心自己做了一个梦,心中隐隐有种释然之感,于是不再理会,只循声向阿奇寻去。
那灌木丛中道路复杂,他虽听到了阿奇的声音,但还是找了好久,他才找到阿奇。
也许,这一切都和那口古井有关吧?
小风躺在床上,还是在想。
回家晚了,他早被大螃蟹提前告了恶状,又受了爷爷一顿责打。
不过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脑海中关于出入虚空之境的方法,始终萦绕在脑际,就像学习过千万遍的诗句一般,已成为身体的最忠实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