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流转,右脚后撤,顺势一招醉汉靠山朝身后那人靠去。
一击得手,吴讳沉身塌肩,一式扛山问路,右拳如长龙般捣进前方黑衣人的小腹。
砰砰之声同时传来,倒地昏迷之前,两人圆瞪着的双眼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惊骇。
“艹!这是学拳六个月的血气如柱!”
“这股力量,比起薛头儿也不遑多让!”
吴讳左手拎着酒食,原地思衬数息,终是未做那杀人灭口的勾当。
“这二人有八成可能是薛林海派来的衙门武人,却以黑布蒙脸,证明他们也不想暴露身份。
或是说,证明薛林海也忌惮白日秦玉弩假扮的王家人!
不好!
薛林海既然派人试探,绝不可能只试我一个。
我是恰好落单,而秦玉弩此刻一身修为十不存一,老爷子他们恐怕有危险!”
吴讳狂奔而回,见家中灯火通明、没有半点武人袭击过的痕迹,心中大石轰然落地。
路过前厅一看,发现秦玉弩竟与老爷子相谈甚欢,吴讳心中甚是惊异。
而后转念一想,估计是因为二者年纪相差不大,只是老爷子操劳半生、生活困苦,比秦玉弩要显老些。
而秦玉弩又是正儿八经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又要寄人篱下,刻意迎合之下,焉有相谈不欢之理?
他带秦玉弩回来时,只对吴成松说这人是拳院同门。
因其家中惊变,可能要在吴家小住一段时日。
睡柴房、吃食自理,基本上什么也不用管。
吴成松自无不可,从他能捡回姜小醉就能看出,老爷子是个面冷心善的人……
吴讳切肉炖汤,备了一桌丰盛晚饭,几人吃过。
吴讳便不知从哪里抱出一床四处爆出棉花的破烂被子,随意用干柴铺了个平整长台。
再将冷硬褥子和破被子往上一扔,他这地主之谊就算是尽完了。
秦玉弩在一旁看得眉眼跳动。
吴讳是说过他家中很穷,可打死秦玉弩他也没想到,会穷到这种地步!
幸好,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吴老爷子抱着一床厚实许多的被子过来了。
那本是去岁为吴讳备来过冬的被子。
“来者是客,让客人睡柴房已是无礼至极,你怎还拿这些给客人铺盖?”
吴讳本想狡辩一番,对上老爷子的严厉目光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铺完老爷子便去里屋点灯读书去了。
柴房之中,吴讳与秦玉弩来了个秉烛夜谈。
“他派人出手掳你?”
秦玉弩自信笑道:“无碍,即便把你掳了去,最多也就逼问一番我的身份而已。
我正要等着他来呢,若是他今夜再度出手,便能证明我的猜想了。
再者说了,你虽然修为低微,但在这小小县城,目前能对你产生威胁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吧?”
一想还有那无毛怪人,秦玉弩又改口道:“护好你自己就行了,此事你不要过问,近段时间也尽量不要外出。”
吴讳点头,少顷又微微摇头,“我家中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出去赚钱,这一家三口吃什么?”
还有我的葫芦吃什么?
秦玉弩沉默片刻,并未把心中的大饼画给吴讳看,而是说了句“万事小心”。
此后吴讳又想起在石牛巷外看到那些染病尸首时,对于秦玉弩身份的猜想,不由再度追问。
“所以说,你就是那位从郡城下来处理九峰疫病的武道高手咯?
但是你那仇家不想让你解决九峰疫灾,不仅在路上伏击你,还疑似收买了九峰衙门。
你伤势仍重,一身修为十不存一,因此不能随意暴露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