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黑天鹅越想越觉得憋屈,便匆匆忙忙赶回家,将翠茗苑正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黑震天,还想着让他派人去砸场子。
此时,黑震天正监视着木工在修理被荣稼卿拍散了架的红木茶几,依然心有余悸地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荣稼卿消气,如何才能把黑天鹅惹得这场祸给圆了去。听着黑天鹅怒气满满的絮叨,心里的窝火一阵阵地冲向脑门,听到最后黑天鹅说:“爹爹,我受不了这窝囊气,你让我带些兄弟去砸场子吧!”黑震天再也憋不住了,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被木匠刚怼回还没上销铆的茶几,被他狠狠地一拍,“哗啦啦!”地彻底散了架了。黑震天更是火冒三丈,扯开嗓子厚道:“砸你娘个头!你知道你要去砸谁的场子吗?”
“翠茗苑呀!”黑天鹅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神情。
“你懂个屁!”黑震天气的满地打转转道:“他翠茗苑光头张有这么大能耐,还会向我交保护费?他背后一定有高人撑着,否则在天津卫有谁会来救他这个场子?!”
黑天鹅摇晃着揪揪辫,一脸懵圈地说:“那……是谁给他撑腰呀?”
黑震天气得直跺脚,伸出一根指头戳着黑天鹅的脑门,咬牙切齿地:“你能不能用猪脑壳好好想一想啊!?卿爷是被你给气走的,你以为他会就此罢休吗?你这猪脑壳还有这红木桌子硬吗?”
黑天鹅看着散了架的红木茶几,见她爹拿她的脑袋跟红木家具相比,更是一头雾水地挠着后脑勺,道:“这……茶几是怎么啦?”
“怎么啦……?”黑震天重复着闺女的话,没好气地说:“卿爷被你气的摁了一把,它就变成这样了!要是这一把摁在我的脑袋上,你就赶着来给我收尸吧!你还不赶紧把屈燕飞给我送回去!我还得为你擦屁股,带上厚礼去向卿爷赔罪呢!……我怎么就养这么个猪脑壳呀!”
黑天鹅揉着被黑震天戳点的脑壳,一脸委屈地喃喃道:“这不还是卿爷爷的话有道理嘛……”
“你想干什么?”黑震天心疼那张茶几,正蹲下身子查看损坏情况,黑天鹅的话他没听清,还以为她要去找荣稼卿呢,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
黑震天这突然一吼,把黑天鹅吓得直哆嗦,一着急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心里话:“屈燕飞要是不回翠茗苑,那以后只有去搭班跑龙套了,要是回翠茗苑又跟那女的好上了怎么办呀?……我还怎么活呀!呜呜……”
“哭你娘个头哇!是你要死要活地要跟那个戏子好,你管不住他你活该!……猪脑壳,好像不像像到老子的样,你娘就管不了你老子!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嘛!”黑震天又是戳着黑天鹅的脑门一阵吼叫,不耐烦地:“去去去,去找你的如意郎君去!别在这烦我,我还一肚子火呢!”
“嗯!”黑天鹅这会儿还真是乖巧,抹着泪怏怏离去……
翠茗苑里日场的大轴戏1,上演的是长靠小生的经典剧目《白门楼》,侯富車饰演的吕布。唱、念、做、打、笑,尽显扎实功底,手、眼、身、法、步,大有姜派2风范。演出赢得满堂好。散戏之后,张老板兴奋地破天荒地提前发了份子钱,侯富車和杨二小姐的份子钱自然不敢少给,就连苟畦和朱能每人也领到一份。只是发到侯富車时,他却只顾卸妆,仅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道:“给杨兄便是。”张老板也就乖乖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