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如同企鹅一般摇摆着身子,快速冲到屈燕飞跟前,一把揪着他的胖袄1。恶狠狠的瞪着屈燕飞道:“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出去,原来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呀!混开!”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一把将屈燕飞拽到身后。又怒气冲冲地摇晃到杨二小姐身边,望着镜子里若无其事地梳着头的杨二小姐,扯着沙哑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小脸蛋还挺俊俏啊!还女扮男装来勾引我的男人。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你给我听着,我要你立马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毁了你这张皮!”边说着话,还伸出左手去掐杨二小姐的脸蛋。企料那只肉呼呼的黑手,还没碰到杨二小姐,却被杨二小姐抬手一个金钩反扣,不偏不倚地戳中黑天鹅的内关穴。黑天鹅顿时全身一震,只觉得左手中指指尖,像是被通上电似地一阵发麻,顺着手臂一直麻到心脏。骄横跋扈惯了的黑天鹅,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弱小女子,竟敢如此冒犯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吼道:“好个狐狸精!反了你!”,同时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剪刀。谁知,那只肉呼呼的黑手刚碰到剪刀把,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嘭”地一声闷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她的拇指和食指间的缝隙穿过,再穿过剪刀把,深深地斜插在桌子上。
这一刀插得角度之刁,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刀锋紧贴黑天鹅的虎口,微微向前弯曲的下刀锷,紧紧地卡在黑天鹅合谷上方的手腕处。这个刁钻的角度,若不把匕首拔走,是休想从刀下将手抽出,稍有闪失,便会皮开肉绽。正当大家惊愕之时,只见窗外一个黑影,纵身一跃,接着一个前扑翻进屋内。
杨二小姐也对这突如其来的飞刀惊诧不已,禁不住定睛辨认,只见朱能一个箭步窜到她身边关切地小声道:“没事吧?”。杨二小姐微微点头,她万万没想到,朱能的飞刀,竟玩得如此炉火纯青,禁不住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黑天鹅还没从惊魂中缓过神来,朱能已拔出匕首,刀尖指着她的鼻尖,恶狠狠的道:“你想毁谁的皮?留下你的鼻子!给我……”
“别!”杨二小姐并不了解朱能的心到底有多狠,但见识过他毫不惧怕死亡的气魄,并从心底里赞许这个男子汉。万一他一时冲动酿出乱子,那真是犯不上,遂一把摁下朱能的匕首道:“别弄脏了你的刀。”她瞟了一眼缩在一旁直哆嗦的黑天鹅,又瞥了一眼对着镜子佯装卸妆的屈燕飞,从鼻腔轻蔑地喷出一声:“哼!”,拽起朱能大气地说道:“走,咱们走!”
一直在前台忙活的张老板,丝毫没有留意到黑天鹅什么时候溜进了后台。这会儿见杨二小姐跟着一个后生穿过戏台,见人也不打招呼,径直朝大门口而去。感觉蹊跷,心中产生疑窦,他正想上前发问,小杏儿急匆匆跑到他跟前,将后台发生的事情,匆匆忙忙地说了一遍。一听这事儿,张老板顿时急得直跳脚板。紧追慢赶地撵上杨二小姐,堆着满脸苦涩哀求道:“杨兄弟……”他这一时还改不过口来,仍然以“兄弟”相称:“杨兄弟,这个星期的票都卖出去了,您可不能撂挑子呀!”
杨二小姐却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望着张老板道:“我卖给你啦?”。说完,拽着朱能扬长而去。
张老板这会儿满腔的怒火不知向何处发泄,不长眼的票房老张头急急忙忙地跑到张老板跟前,指着杨二小姐远去的背影,上气不接下气地:“她……她明天……不会不……”
老张头话还没说全,张老板便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满口喷沫吼道:“我这合同还没签下来,谁让你们卖票的?我怎么就养这么一帮没眼力价的财迷呀!”不过,话说回来,这不都是跟着老板学的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使劲将老张头摔在地上,转身又见小杏儿戳在他身后,无名火再次直冲脑门儿。“柿子挑软的捏”,他一把揪起她的辫子,憋着嗓音逼视小杏儿道:“你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跟着?!明天她要是来不了演出,我就把你送窑子去!”
小杏儿头皮被拽的生痛,龇牙咧嘴亦不敢发出声响,只能是咬着牙频频点头应后,拔腿追赶杨二小姐而去……。
1戏剧用服装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