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礼貌。
“我也是苦出身。”
徐从自我辩解了一句。
说话间,他挪了挪脚步,向后靠近舞女,挪到了里巷深处,更温暖的地方。
发酸的臭味和劣质的香粉味,后者更好一些。
“我的话,就不提了。”
“对那些先生们,讲的太多了。”
舞女微微摇头。
她的眸色略带了一丝哀伤。
“先生回来是教书,还是任公职?还是去新闻行业?”
她仔细打量徐从数眼,好奇问道。
大抵回国的留学生,都走的这三条路子。她虽念过一些书,接触过上流的社会,但学问到底有限,想不到别的谋生手段。
“估计是教书……”
徐从犹豫片刻,说道。
连年战乱,他看不到这个国家的前程,一切扑朔迷离。当官当久了,他又不想成为先生那副模样。漠视太多。
而新闻行业……,会得罪人的。
不过是否真的去教书,他也不确定。
这只是敷衍舞女的一句话。
总不能说他还没想好,真的要去做什么。
“教书倒也不错。”
他暗忖。
觉得这也算一个路子。
“车来了。”
舞女没有追问徐从当了教书匠后,要去做什么。等徐从在想搪塞的话时,她指了指巷口,车轮碾压积雪的嘎吱声传了过来。
一辆人力车停在了车站。
“一同?”
“一同?”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登上了人力车。
这天气、这天色,在户外再多等一会,都是一件难捱的事。
舞女是在中途下车的,到了刘宅的时候,只有徐从一人坐着人力车。等人力车夫壮胆似的吆喝一声,止住步伐,将车把伏低,停在地面上的时候,徐从这才回过了神,看向外界。
微明的月光顺着屋顶斜照在府邸前宅,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投射而出的灯影与之交映,冷澹的白色月光,暖阳般的灯光,神奇般的融在了一起,只是月光虽暗,但到底铺满了世界,未有灯影的亭阁仍旧萧索、冷寂。
一只白狐立在了前庭,与登阶的徐从遥遥相望。
陌生、熟悉、疏离、亲近。
“胡老爷?”
“你怎么在这?不,你在五年前,就已经在这了?”
徐从痴愣的看着那一只幼龄的白狐,他喃喃自语。
他不认为是自己认错了狐狸,只有胡老爷的狐眼才有那般的神韵,与其他白狐相差极大,一眼就能看出。
“也好,你在这里,也好。”
“我……”
徐从涩声道。
在胡老爷离开后,他为之神伤过,但渐渐地,他又熟悉了没有胡老爷在的日子。
能养胡老爷的人,既然在刘宅,那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