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我?”
徐从止步,目露诧异。
当束缚自己的婚姻牢笼被自由的鸟雀啄开之后,徐从便对恋人的忠诚抛到脑后了。他对绿帽子这个话题,感到厌恶。哪怕陈羡安对他仍旧忠诚。但他从心底里看低了这个女人。厌恶起了这个女人。
爹的话,萦绕在他耳边。
箍桶不箍紧,还想让它去盛水。
一个进步女性,他驾驭起来太累了。尽管陈羡安仍旧只有他一个男人,而秋禾却有了赵嘉树、他、锡匠三个男人,但在心底里,他认为秋禾的忠贞却还在陈羡安上面。很突兀的一种想法。
“她去你家了……”
刘昌达未多说话,他习惯性的点起香烟。半眯着眼,躺在檀木太师椅上。他咳嗽,木椅半晃。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
……
上天没给徐从选择的机会。
赵嘉树不仅破了县公署的门,也破了陈家的门。陈家被烧杀抢掠一空。只剩下了陈父、陈母两个人,瘫坐在曾经的西洋花园中。
他们二人受到了惊吓,只是不像何老旦,伊伊呀呀唱起了戏。
“是对我的报复……”
徐从骑马赶至陈家门口,看到这一副场景,怔了神。
他明白,赵嘉树破县公署衙门,是出于任务和公愤。但他破陈家,就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了。县城里,赵家和陈家,两家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至于以前的赵嘉树圈子中,会有陈羡安。
半日后。
惊闻噩耗的陈羡安匆忙赶至了陈家。
“谢上帝保佑,幸好我弟弟在省城上学,不至于遭了灾。”
陈羡安安抚完父母后,她做出了基督徒的祷告礼。贝满女校本就是基督徒创建的学校,她在女校里做礼拜是常事。
做完这些事后,她神色变得有些冷漠了。
看向徐从的目光,眼神中尽是生疏,像是在看待一个旁人。
“徐先生……”
她准备张口。
被徐从吆赶回家后,她冷静思索了徐从的处境。确实发现不应该责怪徐从,只是一时心忧父母。
如今父母安全,虽受了惊吓,损失了钱财,但好在性命在。
陈家还有在洋行的存款,不至于后路没着落。
但张口后,她却觉自己不因低头,便喊了一句“徐先生”。
“羡安……”
是陈母开口,她用不容置疑的神色看着陈羡安,“离开之前,嘉树和我们说了。徐从和他的婢子有一腿,瞒了他好几年。这次,烧咱们家,是报复徐从,不是对咱们家有意见,恩怨分明……”
“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
她再道:“但失了良知,开枪杀了人家男人,就该死!”
锡匠的死亡“内幕”,被她抖落了出来。
一句句话,一桩桩事。
陈羡安死如死灰,不敢置信的看着徐从。
“我们……离婚吧。”
“羡安……”
一根香烟被徐行点燃,他狠狠嘬了一口。他发觉,他正在朝自己所讨厌的人在转变。而这种转变,他根本无法阻挡。
曾经的那个卖柿子少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