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不怎么样,大家别笑。”
徐二愣子挪了一下胳膊,将压在肘弯的诗词准备拿出来。
不曾想这写着新诗的纸却被在附近走动的朱诗琴一把抢了过去。
朱诗琴见众人将目光投向她,颇有些志得意满,她摇了摇手上的纸条,笑了一声,“徐从你也不必拘谨,大家都是有交情的。你磨磨蹭蹭的,这诗我帮你念了……”
她捧好纸,轻咳一声,念道:“地上一杆灯,相距二三步。远看是天明,近看却昏黑。此灯非彼灯,只是炭钨丝。”
电灯最早用的是碳化的竹丝。
到了1906年,爱迪生发现了钨丝这种新材质可以做灯丝。这些知识,格致科的先生有教习过。
这首诗虽粗陋,却也算是新诗。新诗不怎么讲究格律、工整,追求的是新意向、新事物。徐二愣子做的诗,在众人中算不得出彩,却也在中流之内。
朱诗琴念完诗后,将纸条递给了徐二愣子。
宴会之上,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
诵读自己新诗这个环节过去之后,便是朱家的晚宴。仆从鱼贯而入,将一碟碟的饭菜送至到了二楼。除了中式菜外,还有几样西洋菜。
趁此空档,陈羡安悄悄地凑了过来,坐在了少年的旁侧,“徐从,你不要生诗琴的气,她也是好意。她性格一向如此,你和她待久了,就知道她不是有意冒犯……”
刚才朱诗琴的举止,确实有些失礼。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我知道诗琴是好意。”
徐二愣子啜了一小口刚沏好的热咖啡,“你看,我这不是没生气嘛,她喜欢学新事物,抛弃旧礼仪在情理之中……”
什么是进步派。不仅是一句口号,在行止上亦会表现出进步的做派。譬如旧的礼仪,亦是一部分激进的进步派所抨击的。换做他人,刚才的举止是失礼,然而在朱诗琴身上,这就未必了。
能抛头露面表演,在时人的眼中,可比刚才的事恶劣多了。
在一旁蹲坐的灰白狐狸闻言,看了一眼这个蓝衣黑裙的姑娘,她的睫毛弯弯,在盯着徐二愣子说话的时候眼神有点闪烁。
它倏地意识到了什么,纵跃上桌,咧开了尖尖的狐嘴,露出了犬牙,想要制止这个姑娘的下一步举措。
周三姑娘只是徐二愣子的单相恋, 而秋禾顶多和他有一夕欢好,别的牵扯不会多,但陈羡安就不一样了。它能看出她眼中对他的一丝丝好奇,现在不算是爱意,但有了这份好奇,爱意也就不远了。
但临头了,它又收回了爪。它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一场爱恋。伤了这个对徐二愣子好的姑娘吗?它不能这么做。
此外,它真的有点分不清了。
倘若洛城的她是命中注定,时空的节点。那么他和陈羡安必然不会走到一起。从开局就注定失败的故事。
“你刚才做的诗不错,很有趣。”
陈羡安淑女式的起身,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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