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狠狠一脚踢在了张軏身上,怒骂道:“别嚎了,再嚎滚出去嚎。”
满堂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老三,你胡咧咧什么呢,什么叫陛下会听咱的,看在咱的面子上。
咱是臣子,臣子有什么面子可看的。
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会看在臣子面子上的,这样的臣子,哪一个有好下场。
老三,你要是不会说话,自己戴个嚼头,再要是管不住,赶明天咱亲手给你拔了。”
张軏知道自己这大哥可是个狠人,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嘴里嗫嗫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咱能不知道?
你和老二都是咱看着长大的,你们什么尿性,就是烧成了灰咱都看得出来。
这么些年,没少打着咱的旗号在外面给自己搂好处吧?
扯着虎皮做大旗,眼瞅着陛下对咱不断的恩赏,好家伙,你们俩倒是飘了,胆子大的没边,烧埋银都敢起心思?
咱告诉你,这要是让王佐知道,你吞了户部的银子,你看看王佐敢不敢把你两这货黄汤给打出来。”
张輗,张軏不敢说话,张辅的一句一话都戳到了两人心上。
是啊,眼瞅着自家大哥功劳不断,皇帝嘉赏不觉,圣恩正浓,这心思可不是活泛了。
毕竟,在他俩眼里,出了什么事,有自家大哥扛着。
怎么滴,分了家,难不成自家大哥真就不管自己了。
张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说了,陛下看重张家,看重英国公府又怎么了?
怎么,有句话就没停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陛下就算今日看重,明日呢?
京师里的国公难道就张家一家?陛下今日能给的,难道明日就不能收回去?
别瞧着张家现在好像好的不得了,我问你俩,张家,比得上当年的曹国公李家吗?
你们是举动,让外人怎么看咱们张家?让陛下怎么看咱们张家。
人家人前对你们毕恭毕敬,人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瞧着看张家的笑话。
你们两个没心没干的狗东西,成日做事之前也不用脑子,既然不用,带着它做甚?”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吓得张輗,张軏二人神情巨变。
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
陛下越是看重张家,越是捧着,就会越是有人看不见张家的好,等着看张家的笑话。
陛下,你圣眷正浓,不就碍着别人的事了?
而自己这做的,就是拿着把柄上赶着往人家手里送啊。
日后要是真的有朝一日陛下厌恶了张家,这些,都是张家的罪证。
还有曹国公。
这个爵位,已经断绝快三十年了。
曹国公一脉,一共就两人。
李文忠,李景隆父子两人。
李文忠是太祖的外甥,深得太祖信任,权势大的时候,管着整个兵部,五军都督府还有国子监。
可以说,曹国公鼎盛时候,可是丝毫不比魏国公徐家差的。
还有李景隆,那可是建文心腹,是靖难时候南军的主将。
可现在呢,当年的李家,早就烟消云散了。
虽说这里面有李家站错队的原因,也不能否认的是,皇帝的恩宠也不会一直都在的。
没了恩宠,芝麻绿豆大的事都是成为要命的原因。
而朱家皇帝的传统,就是翻脸不认人。
更别说,他们犯的,这本就不是什么小事。
“大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错了……”
张輗,张軏哥俩是真的怕了,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磕在冷硬的地砖上,脑仁发疼,可也不敢不使劲。
他们,心底里真的怕了。
所以哪怕是磕的鲜血汩汩,两人也是一直继续着。
张辅冷冷瞧着半天,知道两人都是一脸的血污,这才说出了皇帝的意思。
两人连连点头,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岂料,张辅继续说到:“陛下说了,让咱好好管管你们,别辱没了张家的名声。
陛下看在张家的功劳面上,能放过一次,绝不可能有第二次。
你们俩,也是得涨涨记性,要不然的话,日后还不知道怎么继续作死。
张福,拿鞭来,家法伺候。”
张輗,张軏面色一变,但都不敢说些什么。
倒是朱氏开口了:“老爷,要不,妾身带着两个弟妹和孩子们……”
张辅瞪了一眼:“不准去,去把忠儿也喊来,都在这给咱睁大眼睛看着,也都涨涨记性。”
很快,张福很快递上了一根软鞭。
张辅看是软鞭,立马扔到一边:“去,换刺鞭来。”
刺鞭……
一旁人面色一变。
张輗,张軏只觉得寒意从尾巴根直直而上。
这刺鞭和软鞭完全就不是一样东西。
软鞭见刺鞭,就是小巫见大巫。
朱氏急急忙忙开口:“老爷,可不敢刺鞭这是要打死人的,那软鞭打,拿软鞭打,给他们个教训就成。”
“给个教训就成?不见点血,这两玩意能涨记性?”
张辅呸了两口唾沫在手上。
于是乎,这跪着的两兄弟心底已是慌的不行,直觉得有股尿意要喷涌而出……
完了,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留块好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