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你安心在家准备官员考核。
虽然考核之后只能当个芝麻官,但只要你做得好,有爷爷运作,再加上你恩师王林甫的人脉,官途未必就比进了御史台的那些人差。”
宋功文大喜。
祖孙两人,在院子里畅聊起来。
相同的一幕,在盛京各大世家府邸上上演。
入了御史台的,受到家中长辈各方面指点。
没入御史台的,则又是另一种风景。
唯有那两名寒门士子,互相聚在一起在芳懈楼庆祝。
当他们回到客栈休息的时候,却发现早有人在客栈等候。
……
黄昏时刻,西边一片红霞,将青云山映照的美轮美奂。
李青散值回府之后,距离晚饭还有半个时辰,便像往常一样拿起圣贤书读了起来。
圣贤道理,他不说全部融会贯通。
但该懂的也都懂。
依旧保持每日读书,也是为了温故而知新。
相同的道理,读得多了,总能领悟出一些不同的东西。
李青放下书本,喃喃道:“今日读书,总感觉和以往有所不同。
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却说不出来。
好像多了一丝灵性?
仿佛坚持读书,长此以往,似乎能演化出一些东西,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这种突然来的感觉,李青说不清道不明。
如若一定要具体的形容,他能想到的只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
“老爷,王琰王公子在府外求见。”
就在李青思索自己这种状态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过来敲门。
这管家虽然穿着得体,但从他的外貌和手掌以及皮肤特征来看,明显是一个半辈子都在田里劳作的庄稼汉。
此人正是临平府李家村的一个孤寡老人。
李青出门,道:“彪叔,跟你说过了,不用叫我老爷,还是跟以前一样称呼我就行。”
“这怎么行!”彪叔闻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十分严肃的说道:
“老爷可是状元郎,现在又是京城中的六品大官。我还直呼老爷的名字,这像什么话?
更何况以后老爷府上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我岂能不懂上下尊卑,让那些人取笑老爷。
这要是让村里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戳我的脊梁骨,我死后都不让我进祖宗祠堂了。”
李青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快,彪叔领着王琰来到前堂。
王琰满脸迷茫,眼中尽是痛苦和挣扎。
和白天鲜衣怒马的风采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兄这是怎么了?”李青看了王琰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
王琰一见李青便道:“大人学古通今,素有智慧。琰心中有一事想不明白,恳求大人指点。”
最敬重的座师朱九渊,让王琰三观直接崩塌。
其余家中长辈,也与朱九渊一个思维。
他思来想去,能够为他解惑之人,便只有李青。
于是立刻来李青府上登门拜访。
“王兄请坐。”李青安排王琰座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问道:“不知王兄遇到什么麻烦?”
王琰一脸痛苦的说道:“我自幼读圣贤书、学圣人道理,至今已有十五年。
圣贤道理,教会我为人处世的准则。
可是今天我发现,我似乎是一个被上了枷锁的犯人。
有许多事情,并不是我想做便能做。
甚至我还要因为外部的压力,因为家族的压力,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枉我读了十五年圣贤书,却无法按照圣贤道理去标榜自己的行事准则。
我现在十分迷茫,求大人指点。”
这个世上,九成九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财富而有所改变。
李青听完,明白了王琰心中的痛苦所在。
喝着杯中茶,李青沉吟许久。
最后缓缓的说道:“王兄能因无法行圣贤道理而感到痛苦,可称得上是君子。
你的处境,我早年也遇到过。
这是外人无法帮忙,唯有自己想通了,才能走出来。
我只能送你七个字。
知行合一,致良知。”
轰隆隆!
知行合一致良知七个字落下,天空陡然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