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长宁公主难得的羞红了脸。
小时候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几个哥哥差,站在树梢上撒尿,非要和哥哥们比谁尿的远。
结果手心都被孔嵬打肿,连天符帝都拦不住。
她当时痛的鼻涕都流出来了,依旧倔强的瞪大眼睛,不让泪水落下,也不向孔嵬认错。
现在长大了回想起来,才感觉十分丢脸。
“皇叔,绾绾妹妹呢,跟您一起来盛京了吗?”
淮信王点头,“来了,也是今天刚到。舟车劳顿,现在已经入睡了。”
“太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绾绾妹妹。”长宁公主大喜,随后又埋怨淮信王,“当初都跟皇叔说了,让绾绾妹妹和我一起去边疆。当初您要是同意,她现在就是长宁军的副将了。”
“胡说八道。”一旁的天符帝插话了,他瞪了长宁公主一眼,“我大周男儿又没有死绝,怎么能让女子上战场。你开了先河就算了,怎么还敢带着绾绾胡闹!”
长宁公主刚要开口争执,天符帝不理会她,直接拉着淮信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四弟,推恩令你知道了吧?”
淮信王接过天符帝递过来的茶,“推恩令推行,能有效的遏制藩王之乱。是个极好的政策。”
天符帝轻轻品了一口茶,将后背完全靠在椅背上,满脸惋惜的说道:
“先帝时期的七王之乱,将明宗、高宗攒下来的基业全部打垮。若非如此,我大周早已北上吞并离国,以两国为根基一统天下,创下不世之功。”
“唉。”淮信王也叹了口气,“大周内耗,为诸国之最。倘若没有藩王之乱,没有世家争权夺利。区区草原蛮族,怎敢屡屡挑衅?”
“四弟,推恩令对藩王的影响之大,你很清楚。朕要听一句实话,你怎么看待?”天符帝坐起身来,双眼直直的盯着淮信王。
两人四目双对,淮信王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于公,推恩令于国有大益,可永决藩王之乱。于私,臣弟诸多子嗣,皆可获封,亦是好事。臣弟支持皇兄推行推恩令!”
“好!”天符帝哈哈大笑,“只要你我兄弟一心,其他藩王就蹦跶不起来。”
两兄弟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现在朝堂上的局势。
眼看快到亥时,淮信王终于说出了他今天入宫的目的。
“皇兄,绾绾今年十七岁了。臣弟为她物色了一个郎君,恳请皇兄为绾绾赐婚。”
“哦?”天符帝似乎很感兴趣,眯起了双眼,“是哪家小子这么幸运,让四弟如此看重。”
“正是新科状元李青。”淮信王从怀中取出一幅字画,在天符帝面前展开。
“六年前,李青在街上卖字,被臣弟的一个护卫买下。当时臣弟便知此子大才。
随后几年,一直关注他的品性,直到他昨日殿试,被皇兄点为状元。”
天符帝低头看向那篇爱莲说,在淮信王看不到的角度,眼中的阴戾一闪而过。
李青是天符帝手中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是用来打压世家的关键力量,更是将来朝堂上寒门的代表人物。
可淮信王六年前就接触了李青。
这让天符帝感觉心中一阵冰冷。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不愧是我大周的状元郎!如此心性,难怪他能以一介寒门身份三元及第。”
天符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不过四弟你来晚了一步。”
淮信王心中咯噔一下,皱眉问道:“皇兄此言何意?”
天符帝看向一旁的长宁公主,“一个时辰前,长宁和李青互换信物。朕也已经下旨,招李青为长宁的驸马。长宁,还不快把李青的信物给你四叔看看。”
长宁公主下意识想要反驳,却看到天符帝那无比凝重甚至带着命令的眼神,顿时把到嘴中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拿出龙鳞马的御马牌,在淮信王眼前亮了亮。
淮信王瞳孔骤然缩小,他今天早上亲眼见到李青骑着龙鳞马游街,互换信物做不了假。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么快行动了,结果天符帝的速度比他更快。
这一拳,直接打在了淮信王的七寸上。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