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八嘴里不断的在叨叨,突然被戴宗拉着袖子,去了一处偏僻地方,有几人在等着了,分别是刁逵的幼弟刁骋和颜淋。
膏粱子弟刁骋从刁逵那里得知了谢氏姐弟来访,本想去熟络一番,混个脸熟,哪成想热脸贴冷屁股,心里很是不滋味,有感受辱。
刁骋恶狠狠的说道:“萧世弟,你去与钦之世弟说,一定要赢那个谢...哦,不对,是陈氏大郎。”
“啊?”胖老八一愣,不明所以。
“只要能赢,我另找我大兄要一幅字帖赠钦之世弟。”
胖老八更加疑惑了。
戴宗虽不知其中缘由,但知道不能得罪刁骋,看着傻乎乎的表弟,使劲一拉扯,忙道:“让你去说就去说,只要赢了,还能少了好处不成。”
胖老八屁颠屁颠回了去,附在萧钦之耳边,仔细说了事情。
一顿饭,两个人是吃,三个人也是吃,不过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还有好处拿,傻子才不干,萧钦之点点头,表示知道。
忽然,有人说道:“陈氏兄弟来了。”
东边刁氏庄园的下山连廊上,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转角,就来到了惜园的东门处,其中一人正是陈谈之,另一人必定是陈氏大郎无疑了。
但见陈氏大郎亦是白衣纶巾,衣袂纷飞,脸若润玉,两眉飞挑,目似星辰,身材高挑,似是柔骨之躯又兼刚毅之气,英姿飒爽。
两人一前一后,都是仪表堂堂,气质卓越,陈谈之随其兄之后,不免脸露沮丧,一路无语,应是被训斥了一顿。
陈氏大郎手持一柄白玉麈尾,踏步而来,盯着萧钦之看了一息,又看向了众人,方才用洛音行礼道:
“谢太守,颜中正,诸位世伯世兄,抱歉,久等了。”又道:“家弟顽劣,如有冒失之举,还望见谅。”
刁论挥手笑道:“无妨!无妨!”
陈氏大郎落座,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桃花灼灼,微风和煦,一片桃花落下,跌落至其雪白的衣襟上。
陈氏大郎不慌不忙,捻起桃花,轻放至棋盘一角,再看向萧钦之,细眉微蹙,拱手道:
“颍川陈韫之。”
萧钦之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萧钦之一看到这个白衣如雪的陈韫之,就没有好印象,涂抹凝脂,幽香暗袭,阴柔之气,扑面而来。
又想起大姐名叫箫藴之,不禁联想到这个陈韫之,心想:“怎么一个大男人,打扮的像女人就算了,起个名字还像女人,”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一时不慎,有窃笑声出。
陈藴之不解,蹙眉,问道:“何以致笑?”
萧钦之抿嘴道:“抱歉,我想起了我大姐,她叫‘藴之’。”
陈藴之却是正经解释道:“兰陵萧氏箫藴之,晋陵才女之名,在下有所耳闻,不过我之名乃是“韫”,非此‘藴’。”
不想,萧钦之却是弄错了,两字同音,脱口而出道:“莫非是谢道韫的‘韫’?”
陈韫之没做解释,摒气,点头,默认。
一旁的陈谈之,却是骄傲道:“你也知谢道韫?”
这话说的,萧钦之就不喜了,搞得像个自己像是个没见识的,他就与谢道韫很熟似的,有辱人的嫌疑。
萧钦之杵着眉,侧脸微迎,驳道
“未若柳絮因风起。”
“咏絮之才谢道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只许你知?”
陈谈之却是不怒,反而有些洋洋得意道:“便是,只知此而已。”
“嘶!”萧钦之倒吸一口气,嘴唇微微抿起,眯着眼,心想:“我还知道她未来要嫁给王凝之那个废物,我要不要告诉你?”
不过,谢道韫现在还没嫁人呢,此事是万万不能说的,但又见不得陈谈之那个贱样子,怼道:“管人家大才女的事做什么,似是与你很熟?”
陈谈之心想谢道韫是我姐,你说我熟不熟,看着啥也不知道的萧钦之,瞬间觉得这人似乎也挺有趣,准备再挑逗两句。
不料,陈藴之与谢弈的咳嗽声同时想起,陈谈之闭嘴不在言语,却是在心里偷笑。
这时,萧钦之忽然意识到,谢道韫老爹谢弈正在现场,当人家的面谈论人家女儿,自感有些失礼,幸好只是夸,言语未出格。
遂起身,老老实实行礼道:
“小子言语冒失了,还请谢太守原谅。”
谢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自家女儿才名远扬,他这个当老爹的,与有荣焉,岂会生气,大笑道:
“无事。”
殊不知,刁论和颜中正看着,“莽莽撞撞”的萧钦之,正在心里狂笑不止,也不戳破。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对于魏晋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过了这茬,对弈正式开始,萧钦之首执黑子,以示礼节。
陈藴之执白子,思虑再三,依旧是标准的九三式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