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说不定还未离开!”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保护主公!”
会津军的将士们一窝蜂地扑上前来,里三圈外三圈地团团护住松平容保。
町御门完好无损……没有遭受攻击的痕迹。
松平容保加快脚步。
某位将官极醒目地提前勒令士兵们去推开御门。
吱呀呀呀呀……伴随着干燥的刺耳声响,厚重的御门缓缓开启。
它才刚开出勉强容纳一人穿过的缝隙,松平容保就迫不及待地跻身入内。
他刚一踏进御所,就迎面撞上了一位年轻公卿。
“肥后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他捏着太监般的“公卿腔”,哭得梨花带雨,面庞上的白粉被泪水晕染得一塌糊涂。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贼人可有闯入御所?”
年轻公卿擦了擦泪水,哼哼唧唧地说道:
“没、没有……”
得知贼人没有闯入御所后,松平容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最恶劣的情况没有发生……
如此暗忖后,松平容保追问道:
“贼寇于何时到来?”
“大、大概就在小半个时辰之前,我们忽然听见御所外头传来惨烈的喊杀声……”
“来了多少贼寇?可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这、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当时害怕极了!害怕得不敢动弹!又岂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细数来犯者的数量!”
缺失了最关键的情报……松平容保虽感怫郁,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刚才被松平容保派去搜寻幸存者的山川兵卫回来了。
“主公!主公!”
“啊,山川君,你总算是回来了,如何?你们可有发现幸存者?”
山川兵卫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我、我们……我们走遍了‘御所九门’……部署于此的二百多位守卫……悉数被杀!没有一个活口!”
此言一出,现场的温度仿佛骤降了数度!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松平容保在内――无不是满面骇然!
两百多个士兵……悉数被戮……
不仅不知道来犯之敌的身份,甚至连他们的具体数量都不知道……
相比起情报的奇缺,还有一项事情更让松平容保感到封面分为不解。
――贼寇明明对御所发起了攻击,为何却只屠戮首位,并不攻进御所呢?
――难道说……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攻占御所?
一念至此,松平容保仿佛是悟到了什么,神情立时变了,脸色一点点地暗沉下来。
“原来如此……围魏救赵吗……!”
……
……
松平容保带走1500人马后,西乡吉之助统领剩余的部队,继续对长州军展开追击。
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杀光二百多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此恐怖的屠戮速度,只说明两件事情――
其一,袭击者乃是规模惊人的大军。
其二,袭击着乃是像橘青登那样的“一人成军”的怪物!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倘若是大规模的军队,如此显眼的目标在京都町内机动,不可能逃过会萨联军的耳目。
不论如何,决不可再重蹈覆辙!
倘若真被偷家了,那么他们可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虽然攻击御所的贼寇已经消失无踪,但是谁也说不好他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因此,松平容保不得不亲率他所带来的1500将士坐镇御所。
松平容保所带走的人马,多为会津军的将士。
而留给西乡吉之助的人马,则多为萨摩军的将士。
西乡吉之助不愧是稀世的统帅。
萨摩人亦不负“萨摩隼人”之名。
【注萨摩隼人:因为萨摩尚武,所以萨摩人喜欢自称“萨摩隼人”】
在西乡吉之助的统率下,他们前仆后继地对长州军展开猛攻。
只不过……军队数量减少了整整一半,其所带来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
桂小五郎等人的压力大减。
他们依托着天时和地利,并且在宿傩和海坊主的倾力协助下,顽强抵抗,死死地将会萨联军钉死在京都的西郊。
期间,宿傩和海坊主的助阵,可谓是帮了大忙。
尤其是宿傩。
宿傩对森林非常熟悉。
什么地方适合布置陷阱;什么地方不能死守;什么地方能够有效地拦截敌人……他一清二楚。
起初,桂小五郎的最为乐观的估计,仅仅只是在这片树林里支撑1个时辰。
结果,就因为会萨联军的可投入战斗的军力骤减,以及宿傩和海坊主的这两大外援,他们硬生生地扛过了2个时辰!一直扛到天亮为止!
待天色渐亮后,桂小五郎等人缓缓撤出树林,向西而去。
西乡吉之助得知殿后军的动向后,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向全军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尽管心有不甘,但理性终究战胜了感情――西乡吉之助很明白:再继续追击长州军,已无意义。
桂小五郎等人的拼死奋战,成功为长州军的撤离争取了大量时间。
这个时间点下,长州军的大部队已经撤出老远的距离了。
他们即使是快马加鞭地追,也追不上对方了。
如此,这场历时一个晚上的“京都合战”,就这么迎来了虎头蛇尾的结果。
就宏观层面而言,无疑是长州军获得胜利。
桂小五郎仅凭三百人马就牵制住了十倍于他们的会萨联军,达成了预计目标。
反观会萨联军,则未能实现“大量歼灭长州军的有生力量”的战略计划。
但是……长州军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300人的殿后军几乎全军覆没!幸存者只有寥寥的28人,而且个个带伤!
就连身手过人的宿傩和海坊主的身上,也多了好几道口子。
至于每战必先登的桂小五郎,就更不用细说了。
仅从外表上来看,他似乎只剩下半条命了。
桂小五郎等人一口气撤至京畿以西的播磨地区才停下来休整。
“呼……总算是追上你们了……”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
桂小五郎挑了下眉,而后循声望去――酒吞童子骑乘着气喘吁吁的马匹,慢悠悠地朝他走来。
只见酒吞童子的身上涂满了层层叠叠的血污……不过他本人却是完好无初,没受半点伤。
“你……竟然还活着?”
酒吞童子微微一笑:
“对我来说,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顶多只能让我热热身。”
“好了,现在我们姑且算是安全了,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谈一谈了。”
酒吞童子一边说,一边翻身下马,移步至桂小五郎的跟前。
“桂君,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们法诛党之所以会对你们伸出援手,便是为了与你们长州达成长期的、坚实的合作!”
桂小五郎睁圆双目。
“我们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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