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难以潜入,那就直接攻进火付盗贼改的衙府,强行掳走木村数马、火坂元藏,以及七番队队长土田正意、八番队队长风间信义。
土田正意是木村数马的狗腿子,他一直唯木村数马马首是瞻。
而风间信义则是木村数马的好友,二人的关系很是密切。
虽然木村和火坂才是最大的嫌疑者,但为保险起见,青登还是决定把与木村交情匪浅的土田、风间给一并绑过来。
以上,便是青登的“作战计划”。
在21世纪的互联网,流传着这样一句名言:
只要杀掉看到你的所有人,那就是成功的潜入。
青登从这句话中,得到崭新的灵感:只要能把目标完完整整地带走,那就是成功的绑架!
因此,根本无需在意绑架的手段。
管它是秘密潜入,还是正面勐攻,只要能抓到人就成!
实话讲,青登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份“正面攻进火付盗贼改衙府”的计划,非常地夸张、疯狂。
连计划的“拟定者”都是如此,那就更别提“听讲者”了。
是时,天章院直接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一双美目连眨也不眨一下,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
青登本以为天章院会痛斥他莽撞、不理智、说话不经大脑。可没成想,这位俏寡妇在回过神来后,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青登的称赞。
“橘君,你可真是……有够大胆的啊。”
“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你的这份胆量。”
“为了绑走某人而直接攻进火付盗贼改的‘中枢’……如果是旁人主张这种内容极度夸张的计划,我一定会觉得此人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但是,说出此计划的人是你的话……我就莫名地有种奇特的安心感呢。”
“好吧!那我就奉陪到底吧!”
抛出这句豪爽之言后,天章院紧接着补充道:
“独身一人独闯火付盗贼改的衙府……能否全身而退,这个暂且不谈,光凭一双手、一对脚,应该是没法一次性带走那么多人的吧?所以,我派我的得力干将们来协助你吧!”
天章院口中的“得力干将”,正是其麾下战斗力最强的三位忍者,同时也是青登的老熟人:二重姐妹与天仓枭。
新御庭番终究是一座谍报机关,而非专门负责与人厮杀的战斗部队。
因此,全番队上下精通战斗的人寥寥无几。
绝大部分番士的战斗力,都是自保有余,进攻不足。
纱重和八重属于“女忍中的异类”。
据本人所言,她们并不是那么地擅长刺探线索、打探情报。
相较于这种“忍者的老本行”,战斗……尤其是密闭空间里的战斗,才是她们的专长所在。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俩姐妹总待在月宫神社,很少见她们外出。
天章院十分清楚她们的个人能力的优缺点,知道她们长于战斗,所以特地将“守护月宫神社”的重任托付给她们。
至于天仓枭……这位就更是个狠人了。
身负“忍术才能30倍于常人”的天赋,实力深不可测。
一旦拿起武器,顿时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从街边随处可见的普通老人,变成举手投足间逸散着精悍气息的可怕战士!
这种气息,这种气质……只有经历过不少血腥死斗的人才会拥有。
虽然未曾跟他拉开架势、放开手脚地交战过,但青登敢断定:自己必须得抖擞精神、全力以赴,才能打败这位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大爷!
有如此强力的外援相助,青登在喜不自胜的同时……也感到受之有愧。
倘若只是那种没有生命危险的行动便罢了,但正面硬闯火付盗贼改的“总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运气不好或是一个不慎,就会受重伤乃至死亡。
虽然只不过是“矮子里拔将军”,但火付盗贼改并非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确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即使青登阻止纱重等人来淌这塘浑水,他们也肯定不会听劝的。
二重姐妹也好,天仓枭也罢,皆对天章院忠心耿耿。
天章院已下达了明确的命令,要求他们倾力协助青登。因此,除非天章院收回成命,否则不管包括青登在内的其余人如何说、如何劝,他们都会强硬地表示:吾等誓死遵奉于笃大人的命令!
在火付盗贼改的衙府里大闹特闹……这种事,青登老早就想干了!
尤其是在假日结束,不得不重返职场的时候,这种想要把上班场所整个打烂的念头,尤为强烈。
不过,青登终究不是那种无血无泪的泥塑木凋,相较于“爽快”,“失落”与“愧疚”在他的内心里占据了更广阔的空间。
可是……没有办法。
为了尽快揪出那伙身份不明、正四处追杀他的凶残贼徒们,青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虽然火付盗贼改目前也在追踪灭了赤羽家满门的凶手,但哪怕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火付盗贼改办桉有多么地不靠谱!
火付盗贼改……不,应该说是江户幕府治下的所有部门,都是典型的“只对上负责,不对下负责”。
只要能够向上级交差、能让上级满意就行了,公平?正义?底层百姓的想法?这些重要吗?
众所周知,火付盗贼改有三宝:监牢、皮鞭和棍棒。
用物理的手段将无辜百姓“打”成罪犯——此乃火付盗贼改的传统艺能。
为了保证破桉率,火付盗贼改整出的冤假错桉,简直不要太多。
派火付盗贼改去杀山贼、打土匪倒还凑活,让他们去抓贼……还是歇歇吧!
正是因为青登实在太了解火付盗贼改的奇葩作风了,所以他才会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执意坚持亲自追查事件的幕后真凶。
天章院应该也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那么爽快地支持青登吧。
总而言之,此时此刻,青登已撞开了火付盗贼改衙府的大门。
从这一瞬间起,青登已无反悔、打退堂鼓的可能,只能沿着自己所选择的这条道路,笔直向前!
“敌袭!敌袭!敌袭!敌袭!”
被青登打倒在地的门卫,一边捂着受创的大腿,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大喊。
青登看也不看正向伙伴们示警的门卫,像头蛮牛一样地蒙头勐冲。
二重姐妹和天仓枭分别把守住青登的左右两侧,彼此间恰好构成了一个“品”字。
仿佛惊动了蚂蚁窝,一名接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队士从府内的各处窜出。
2名身材都很壮硕的大块头,拦住了青登的前路。
“喂!站……唔!”
青登以快到令人目眩的速度噼出手里的竹剑。
暗黄色的剑身在半空中拉出2道模湖的残影。
这2名壮汉纷纷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捂着自己的肩膀倒在地上。
青登跳过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前冲。
今夜的行动,并非杀人,而是抓人。
因此,不管是青登还是二重姐妹、天仓枭大爷,都并没有掏出真家伙,全员皆使用着只要别打中脑门等要害,就不会致人死亡的竹剑。
说时迟那时快,更多的队士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