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
该说是运气很好吗?在答应会帮木下舞一起调查这“辻斩事件”后,青登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的。
毕竟他们就两个人,没有更多的人力、资源可调动,光靠“守株待兔”的方式来等嫌疑犯来现身,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但谁知——在答应会帮木下舞忙的首日晚上,就碰见了嫌疑极重的嫌疑犯……
青登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很玄乎。
一些很低概率的事情,常常突然降临在他头上。
就在1个多月前,刚获悉红脸兄弟从关西流窜到关东后,江户奉行所内部有召开一场提醒“三回”的众官差们日后在街头巡逻时,要留意这对红脸兄弟的会议。
在这场会议上,来自关西的大坂奉行所的主持会议的官员,有专门提及红脸兄弟的一些重要情报。
青登一边与木下舞一起默默尾随着红脸兄弟和他们的众小弟,一边默默回忆着自己当初在那场会议上的所听所闻。
这对兄弟属于那种最难对付的罪犯:随机杀人犯。
分析兄弟二人目前为止的种种行径,不难推断出——这对兄弟之所以四处滥杀,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杀人。
不为财不为色,也不挑所杀之人的性别和年纪,反正只要是人就行了。
兄长吉川一太郎,是一个擅使大太刀的莽汉,空有一身蛮力,没什么智谋。
弟弟吉川小次郎则和他兄长相反,个人武力相当一般,倒是头脑相当不错。
据说弟弟吉川小次郎是个脑袋相当灵活、行事非常狡猾的人。
他能将和现实完全相悖的谎言讲得言真意切、令人难以发现任何破绽。
兄弟俩之所以现在都未能被逮捕归案,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弟弟小次郎这个智谋在那“出谋划策”,在从关西逃窜到关东的这一路上,想出了种种损招来屡次化险为安。
比如:在被官差们给追得快无路可逃时,用讲得极其真挚、情感相当饱满的谎言来蒙骗善良的平民借予他们住所或饭食。
一言以蔽之——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
配合着自己现在极轻的脚步,青登将自己的呼吸也放缓了许多。
秽多聚居区内没有任何砖石路,全是一堆烂泥的地面,很好地吸收了青登他们的足音。
青登和木下舞就像是在跳格子一般,就这么不断地在各处房屋的阴影内闪动,一直与红脸兄弟保持着7、8米左右的间距。
迟迟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被尾随的红脸兄弟等人,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面蹑手蹑脚地向着秽多聚居区的更深处进发,一面左顾右盼。
他们在找什么呢——这个疑问刚在青登的心头冒出,他便陡然见着前方的红脸兄弟等人猛地顿住了脚步。
红脸兄弟他们停了下来,青登和木下舞也不得不跟着一起顿住身形,将身子缩进某间茅草屋的屋后,只向外探出小半张脸观察情况。
只见红脸兄弟和他的一众小弟们,正统一地将目光集中在他们的前方某处。
从青登和木下舞的藏身地望过去,恰好能够瞧见红脸兄弟都在看什么——他们都在看着一名正将身子蜷缩在街边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的年纪大概14岁上下,很瘦,四肢上的骨头都像是用螺丝旋上去的,而且旋得还都不是很紧,仿佛手脚随时都会从躯干上脱离。
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沾满了恶心的污秽,因女孩实在是太瘦了的缘故,这件和破布没啥两样的衣服穿在这女孩身上,就跟披挂在一根用枯枝做成的衣架上一般。
女孩两只手臂紧抱住双腿,在肮脏的街边正睡得香甜。
周围除了这女孩之外,街面上没有任何其他人等。
红脸兄弟等人仔细瞧看了这小女孩一番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紧接着……青登瞧见他们纷纷露出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的狞笑。
刀光闪烁。
以红脸兄弟为首的这8名武士,以不会发出声响的“温柔”动作,拔出各自的佩刀,然后迈着同样“温柔”的步伐,捻脚捻手地走向那名女孩。
睡得过于香甜的女孩……小小的胸膛仍在极富节奏地上下起伏。
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已近!
不论是青登,还是木下舞,二人的神情,此时都已骤变。
不论是谁,现在都能看出红脸兄弟他们想要做什么!
瞳孔微微一缩的下一刹,青登迅疾地做出了反应——他神情一凝,把右手探向左腰间的橘水的同时,左脚探出藏身的屋后。
他身旁的木下舞,动作还比他快上一些。
“到此为止了!”木下舞灵活向外一跳,跳到了正对着红脸兄弟等人的街道正中心。
木下舞的大喊,像敲碎了镜子一般,击破了周遭的静谧。
红脸兄弟和他们的小弟们一怔,然后连忙循声朝立于他们身后的木下舞看去。
被木下舞的大喊给惊醒的女孩茫然地睁开双眼。
双眼刚一睁开,她就瞧见了正手提明晃晃刀剑,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红脸兄弟等人。
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被吓得尽数褪散,一边惊恐地尖叫着,一边朝远离红脸兄弟等人的方向逃去。
木下舞的喊声,以及女孩的尖叫声,算是将周遭的静谧给彻底搅得稀碎了。
住在这条街道两侧的房屋里、那些本都已睡得香甜的秽多们,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响给惊醒,疑惑将脑袋贴向窗外或大门,查看究竟都发生了何事。
目光瞥见正相互对峙着的青登、红脸兄弟等人,瞧见他们手上、腰间的刀后,纷纷神情大变,然后将脑袋缩回屋内。
刚刚才变得嘈杂了些的两侧房屋,再一次变得极其安静。
没人敢围观,更没人敢出来。
受尽歧视、完全被当作牲畜来看待的秽多,基本上都患上了极严重的“恐人征”。
普通的平民在瞧见“两拨武士相互对峙”这样的景象后,胆子大些的人可能还敢于去瞧瞧热闹。
但鲜少有秽多敢做这样的事情。
不被世间看重的生命……就是如此地卑微。
对于木下舞这直接从屋后跳出,喝住红脸兄弟等人的这一举动,青登没有任何的表示——若不是木下舞的动作要比他稍快一些的话,出声喝住这伙正欲行凶的疯子的,就是他了。
动作慢了木下舞一点的青登,这时已一边维持着把右手按在橘水刀柄上的动作,一边站到了木下舞的身侧。
红脸兄弟等人现在也顾不上逃走的女孩了,他们都皱紧着眉头,以警惕的目光打量青登和木下舞。
“什么人?!”兄长一太郎用像是铁锈被摩擦般的嘶哑声音,向青登和木下舞发出高声的质问。
你们没必要知道——青登本想用伪声来这么回答。
然而……在他才刚将嘴张开时,他身旁的木下舞已经抢先他一步做出应答了——
木下舞将双掌摊平成掌形,双臂高举过头顶,掌心朝上,右腿高高曲起。
“猫小僧是也!”
青登:“……”
红脸兄弟一行人:“……”
不论是在木下舞身边的人,还是站在她对面的人,现在都沉默不语得直盯着现在正用一只脚站得很稳的木下舞。
木下舞这近似于行为艺术般的举止,让红脸兄弟一行人都露出了疑惑、惊愕、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
但兄弟中的弟弟——小次郎的反应倒是很快。
他迅速地稳住了心神,然后蹙紧眉头:“猫小僧……喔喔,你就是那个最近很有名的那个怪盗啊……”
小次郎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他没有去追问站在木下舞身旁的正戴着黑狐面具的青登是何许人也。
他打量了青登几眼后,便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和善微笑。
“猫小僧大人,久仰大名了!”
“对于您的事迹,我早已耳闻,并崇仰许久。”
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真挚语气、语调,简单地恭维了木下舞几句后,小次郎的话音猛地一转。
“不知您为何会在此现身呢?”
“在这种地方,这里应该没有恶贯满盈、值得让您去盗去他财物的恶人才对。”
木下舞没有理会小次郎所抛来的这一问题。
默默放下了高举的双臂和右腿的她,用丝毫不掩藏厌恶之色的眼神,直瞪着正站在她对面的每一个人。
不得不说——木下舞脸上的那块黑面巾,还真是很有用。
在用它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后,木下舞丝毫不见往日的那内向、怕生的模样。
多了这条面巾所给予的无穷安全感,木下舞正气凛然地向着小次郎等人质问道:
“最近,此地频现惨遭辻斩的可怜人……那些人就是被你们给杀的吧?”
“想不到你们红脸兄弟在祸害完关西后,又接着跑到关东来为非作歹。”
小次郎本不动声色。
但在听见木下舞精准地叫出他的名号后,原本一直挂于其脸上的和善笑意,被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起来。
他们刚才提刀走向小女孩的行径被抓了个现行、木下舞精准说出近期在此地频发的辻斩事件、他们的身份已被认出、木下舞明摆着来者不善……小次郎意识到眼下已没有什么装傻充愣的必要。
他的小弟们,以及兄长一太郎,都对他们的这个“智囊”相当地信赖,他们现在都一面继续维持着紧握刀的姿态,一面将视线都集中在了小治郎身上。
“……猫小僧大人,我们要干什么、想干什么,应该都和你无关吧?”
小治郎皮笑肉不笑。
“你是偷人钱财的盗贼,和我们算是同路人。”
“看在都是同路人的份上,咱们各走各道吧。”
“你们今晚就当作没看见我们,而我们也即刻就走。”
小治郎的话音刚落,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浓了几分的木下舞高声道:
“什么叫同路人?别把我和你们这些人渣相提并论!”
“束手就擒吧!我们是为了逮住你们,才特地现身于此的!”
小次郎面无表情地盯着木下舞,随后冷笑一声:“……我最近恰好有听闻过——那个猫小僧是个会帮官差抓贼的怪人。”
“想不到这传闻还竟是真的。”
“难以理解呢,虽说你只偷取那些恶人的钱财,但你说到底,也就只是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