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湖头很铁的占了两样,不得不说,在场数万英雄豪杰,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
小子,别的不谈,光你这胆气。
真的是老鼠啃母牛屁股——鼠实牛逼。
其实江湖如此说话,也并非是逞口舌之快。
要知道他手里拿着轩辕大帝的剑胚,但其本人却没有背景,简直是送上门的唐僧肉,谁都想啃一口。
想那弓氏双姝利用自己,拔得大比头筹,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八大部落的资源一定会往大地部落倾斜,而事已办成,以这弓掩霜、弓秋娉的性子,别说帮助自己,不过河拆桥都是天大好事,江湖当然不能指望她们。
所以当务之急,江湖并非是要在这澹台凉素的手中逃脱,而是如何让澹台凉素失去理智,只专注于自己杀了澹台明月一事,暂且把绝世神兵的事放下,自己才能逃出生天,慢慢谋划如何对抗雷之部落这一庞然大物。
随着时间增长,如今江湖的心性已与以前大不一样,再也不会意气用事。
至于澹台凉素嘛……
江湖看着坐于凤撵之上的女子,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似乎芸芸众生,都只配匍匐在她脚下的神态……
他也没说错,这的确是个丑逼.玩意。
“好好好,你杀我望帝崖明月,伤我骄阳,还敢口出狂言!!”
“今日,我澹台凉素以雷之部落长老身份,对此子下达追杀令。”
“四海之内,谁能擒住此子,我赐元气晶体一万,经书一部,且能得到与我望帝崖联姻的机会!”
……
追杀令已下,在场修士看向江湖的眼神,再次发生变化。
然众人虽对奖赏垂涎欲滴,但江湖力扛澹台骄阳的那一幕,却深深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上。
枪打出头鸟。
于是众人选择了隔岸观火。
江湖嘴角一咧,转身就跑。
他就知道,只要骂澹台凉素是个丑逼,澹台凉素自恃身份,绝不会亲自前来追杀他,以显自己耿耿于怀,而是会让一群菜鸟来送死。
毕竟越是身居高位的女人,就越在乎自己的名誉。
之前江湖在抚垢镜池的镜面世界中,得到了数不清的法器宝物,其中有一小半,都可助益他提升速度,将敌人甩在身后。
澹台凉素看着一溜烟就逃出去十里地的江湖,气的发狂。
别的修士隔岸观火,雷之部落的族人居然也不敢上前。
“一群蠢货,给我追啊!!!”
姜沉鱼看向一旁的白发老人:“族长,我们……”
白发老人唤为姜天蝠,既是此次部落大比的主办人,也是姜沉鱼的父亲,更是东海碧螺岛翡翠城,望族姜家的族长!
姜天蝠捋了捋胡髯,道:“探子来报,此子得轩辕大帝认可,先收后羿神弓,又得霜寒剑,说不定冥冥之中,已经得到了大帝意志的认可,沉鱼,你是我们姜家的明珠,知道该怎么办么?”
姜沉鱼稽首:“沉鱼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江湖,抢夺神兵,再夺对方气运,为我所用!”
姜天蝠扶起姜沉鱼,面有赞赏之意:“我的孩儿花容月貌,怎会有男人不动心,说来那个叫姜染染的旁系倒也不错,听闻与这江湖的交情也很好,本该她是最合适这一项任务的人选,可惜生不逢时,也罢,弄丢时间本源,他们一脉本已罪无可赦,既如此,回去后便将这一脉除名吧。”
一旁的姜克鲜听闻此事,面有不忍:“族长……”
姜天蝠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想好再说。”
姜克鲜打了个寒颤:“那一脉弄丢时间本源,虽然有错,但我姜氏先祖也曾得到绝天机赠言——未来能引领我姜氏一族走向繁荣的人,必定是收服时间奥义之人,族长您此刻将看守时间奥义的族人除名,万一有朝一日,那人归来,知道了这件事,我姜氏该如何自处?”
姜天蝠大喝一声:“混账!”
姜克鲜立即跪下。
“我姜氏一族,盘踞东海,廿有万年,始终屹立不倒,族长之位,也一向是嫡系一脉中的有功之人,如何能因为绝天机的一句话,便要将我姜氏一族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姜克鲜,我看你是败在那小子手下,神志不清了。”
“来人,将姜克鲜带回东海,关在水牢里好好看管,没我允许,不准放出来!”
……
姜天蝠恨恨离开,姜克鲜这才起身。
见姜沉鱼从自己身边走过,低声道:“他是染染的朋友,你不要太过了。”
姜沉鱼高傲的仰了仰头:“那小丫头还活着的时候,怎不见你对她假以辞色,如今死了,你还假惺惺的为她的族人考虑什么?”
“做人做事,不求闻达四方,但求无愧于心,姜染染虽出身旁系,但在部落大比上,对我们多有助益,江湖如今被轩辕大帝看中,若有朝一日得道,我等善待他昔日故友族人,也能得到好处。”姜克鲜道。
姜沉鱼面无表情,道:“得道?你放心,他不会的。”
“因为我姜沉鱼,要把他的道,抢到我手里。”
泽之部落这边。
六太岁看向玉玲珑,等待指示。
玉玲珑沉默良久,忽而哈哈大笑:“瞧我在担心什么,我的好妹妹现在安危全系于江湖一人身上,若江湖死了,香玉陌又焉能独活?”
女帝的性子,还是这么喜怒无常啊……
六太岁面面相觑,心中暗叹:这两姐妹争来斗去几百年,好容易玉玲珑技高一筹,镇压了香玉陌许久,不曾想香玉陌居然又被江湖所救。
五日之后。
东海。
东海之大,一望无涯。
以手拂波,如堕云烟。
此刻,江湖正在海面上不断咳血,身后跟着穷追不舍的胡金袖等人。
胡金袖乃是望帝崖女修,长相亦是令人不敢苟同。
但见她貌如夜叉,姿色丑陋,身若水桶,举止鄙俗。
想当初,此女与莫衫衫、澹台骄阳……一起,走到了不朽路的尽头,只是当时这女子没有得到轩辕大帝的认可,所以无功而返,如今出了不朽路,另有奇遇,一身实力已在逍遥一重境了。
突破成功的胡金袖,领着一群逍遥境修士,在东海四处搜寻江湖的下落,终于在一日前找到江湖,大打出手。
不过他们的目的,却不是抓江湖去雷之部落邀功,而是想独吞江湖身上异宝,据为己有。
想江湖如今的实力,可以无惧神隐境的修士。
可逍遥境的修士,还是望尘莫及。
“哈哈哈,小子,你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还是别跑了,乖乖过来吧!”
“这小子有点邪门啊,力武者没有元炁护体,他竟然能在我们一群逍遥境手中,撑了一天一夜。”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小子身上,有一门强大的炼体术!”
“大家快上,这小子身上的宝贝多着呢,等抓到了他,一定要慢慢折磨。”
……
江湖咳血不已,再次拿出一张千里极速符,将距离再次拉开。
这一幕让胡金袖气恼不已。
可恶!
每次这小子就要被追上,总是会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符箓法器,逃之夭夭。
要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且胡金袖也早已认定,江湖一旦被擒,身上的东西便全是她的了,怎能不恼?
正在逃跑的江湖脚步一顿,捂住了胸口。
但见前方水域上,裸露着一片礁石,礁石上伫立着一块石碑,其上刻着七个擘窠大字——
杀尽天下负心人。
穷追不舍的胡金袖很快赶到,正欲擒住江湖,却视线一转,看到了石碑上的字之后,惊呼一声:“冤家,这小子怎么闯到常春岛——日后妖女这儿了?”
“常春岛——日后妖女??”
江湖喃喃念诵着这个名字,想到了一则传言。
民间有个秀才,唤为李举,因科举考试不中而到宓妃祠漫游,拜访老朋友陆九渊,恰值陆九渊赠给他十贯钱,叮嘱李举长途携带回京,因此李举便雇了一条大船。同船有一位女子,唤为日后,乃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李举隔着帷帐与她交流几日,倍感亲切,但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意,于是就贿赂日后的婢女孝姑,求她送达一首诗——
“欲将赤骥换青娥,青娥拟香香还多。
今得一夕同船渡,他朝再难觅红袖。”
诗送去之后,很久没有得到回复。李举多次询问孝姑,孝姑说:“姑娘看了诗如同没看,能有什么办法?”李举无奈,只得在途中搜求名酝珍果去送给日后,日后这才派孝姑去召李举相见。
李举到帐帷之后,觉得玉荧光寒,花明丽景。
女子着一袭月牙凤尾罗裙,外穿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衣,端庄冠绝、楚楚娇丽。她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婴儿般的肌肤吹弹即破,回鹘髻上垂下的红梅流苏,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当真是娇艳尤绝、富艳难踪。
李举再拜行礼,呆呆地注视很久。
日后说道:“我有丈夫在朝堂,将要弃官而幽居深山,这次叫我去做一诀别,心中十分哀伤担忧,怕不能按期赶到,哪里还有心情留意顾看他人呢?我很高兴与你同舟共济,请您忘了我吧。”
李举伤心欲绝,喝了酒便回来了。
后来,日后姑娘还让孝姑送了一首诗:
“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
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
李举看了这首诗,空怀感愧而已,然而还是不能参透诗里的旨趣,后来更没有重新见面,只是让孝姑表达寒暄而已。
抵达京畿时,日后便与便婢带着妆奁,没有和李举告辞就走了,没人能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李举到处寻访她,可是日后隐迹匿形,毫无踪影可寻,李举也就整理行装回京了。
经过蓝桥附近时,李举忽然口渴得很,就到路旁找水喝,看见三四间茅屋,低矮又狭窄,有个老妇人在纺麻,于是给她作揖讨水喝,老妇人吆喝说:“云英,端一瓯浆水来,郎君要喝。”
李举对这句话很惊讶,回想起日后诗中有云英的句子,深感自已不能领会。
不一会儿从竹帘下面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捧着一个瓷瓯。李举接过来喝了,只觉得异香浓郁,透到门外,于是还回了瓷瓯,突然揭开竹帘,看见一个女子,白昼端相、玉貌绛唇、粉光若腻、肌肤映流霞。
李举看得呆了,脚像扎了根似的不能走开,于是对老妇人说:“我的仆人和马都饿了,希望在此休息,定当重重答谢,希望您不要拒绝我们。”
老妇人说:“请您自便。”
就让其仆吃饭喂马。
过了很久,李举对老妇人说:“刚才看见那位姑娘,朱唇素手、回眸生花,姿容超过当世之人,所以徘徊许久,不愿离去,我愿意纳厚礼迎娶她,可以吗?”
老妇人说:“我现在年老多病,只有这个孙女,昨天有个神仙送给我灵丹一枚,但必须用玉杵捣一百天,才可以吞服,假如你真的要娶我的孙女,您需要得到玉杵臼,捣药百天,否则我便不答应你。”
李举拜谢:“我愿意以百日为期限,一定带杵臼到来,请您不要应许别人。”
老妇人说:“就这样吧!”
李举非常遗憾地离去,等到了京畿,一点也不把科举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到坊曲闹市喧腾的街道去,高声打听那种杵臼,有时遇到朋友,也好像不认识似的,大家都说他是狂人。
过了一个多月,李举偶然遇到一个卖玉的老头说:“最近我接到了虢州药铺卞老的信,说是有玉杵要卖掉,郎君恳切寻求到这种程度,我写信指引你去。”
李举惭愧地背负珍重礼物,果然找到了杵臼,卞老说:“没有十贯钱不能得到杵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