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里,两个女子站在雪丘上,说了很多话。
西陆看着谢南渡说道:
谢南渡看着眼前的妖族公主,平静的说道:
说话的时候西陆很平静,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情绪,但谢南渡能感受到她的不平静和不自信。
她说起了白京,谢南渡就说道:
西陆知道谢南渡不可能知晓外面的消息,但还是有些意外。
谢南渡想了想,说道:
西陆看了谢南渡一眼,把话题拉了回来,说道:
她在询问谢南渡,问了一个大概很难回答的问题。
谢南渡却好似并不为难,只是说道:
西陆从来都是妖族最骄傲的几人之一,害怕这样的情绪,好像不管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但谢南渡这么一说,西陆却没有反驳,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承认了这件事,
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情绪,只是他们恐惧的东西和种类不一样,像是西陆,或许世上绝大部分东西都不会让她感到害怕,但妖帝却很难让她感到不害怕。
那是妖帝给她的感觉,其实也不只是给她的感觉,而是妖帝给世上所有人的感觉,不过她离得最近,所以感觉得最为明确和清晰。
谢南渡看着西陆,缓缓开口,她或许需要解决西陆的问题,要不然这场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很有可能已经注定结果。
这不是谢南渡想要的。
谢南渡看着西陆,想了想,说道:
谢南渡说的,西陆自然知道是说陈朝当日破境之后,妖帝赶回妖域的事情。
西陆如此说道。
谢南渡并不知道那一战的内情,但是她需要是这个结果,所以她便这么说了,因为不这样,就没办法给西陆信心。
西陆有些沉默,妖帝曾在漠北藏了很久,这的确是事实。
西陆有些感慨。
之前那都是自己的猜测,如今已经变成事实,这对她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今天之前,她没有得到过妖帝输过的消息。
她的心里
有了几分底气。
谢南渡说道:
西陆没说话,但谁都知道,这些话虽然能让她稍微好一些,但妖帝就像是一片阴云,始终还飘荡在她的头顶和心间。
谢南渡说道:
谢南渡看着漫天的风雪,觉得有些腻了。
在白鹿州的时候,可能两三年才会有一场雪,至于大雪,运气好些三五年可能有一场,运气差一些,十年八年都不见得会有。
偶尔有场大雪,脾气好的夫子们,在这个时候,都会让学堂的学生们暂时放下书,出门打上一场雪仗。
因此那会儿他们还是很期盼大雪的。
到了神都之后,便是年年下雪,之后再来北境,大雪纷飞,好像一年到头都是白茫茫一片,再期盼的东西,如今变得唾手可得,也就不珍惜了。
谢南渡神游天外的时候,其实西陆一直看着她,等到她回过神之后,西陆才开口问道:
这话里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有最真诚的好奇。
谢南渡说道:
天青县,一座处于大梁渭州的偏僻县城,如果没有那场大雪,没有那只血妖,没有那个少年,那么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对那座县城有太多记忆。
西陆有些沉默,有些记忆,在大多数人看来,也是不值一提的,那个所谓的烤红薯,更是不会有什么人在意,毕竟也不是什么珍惜的东西。
但西陆眼中却有些羡慕的意味,虽然很淡,但真实存在。
西陆这话到底还是有些嫉妒的意味。
谢南渡不以为意,只是说道:
之前谢南渡在面对西陆也好,面对红袖也好,说的从来都是她说什么,陈朝便要听什么,但西陆仔细想了想,大概觉得陈朝不会是那种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即便那个人是谢南渡,在她告知陈朝自己要去死的时候,陈朝也一定不会同意,他如何能接受?
谢南渡笑了笑。
西陆说道:
谢南渡摇头道:
西
陆笑道:
谢南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说到这里,西陆想着谢南渡说的这句话,忽然摇了摇头,说道:
谢南渡看着她,
西陆平静道:
从喜欢谈到命运,这或许跨度有些大,但西陆大概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将自己的恐惧消除掉了。
她平静地总结道:
听着这话,谢南渡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远处的风雪骤然便大了些,整个天地之间,在此刻都是风雪之声。
不绝于耳。
谢南渡微微蹙眉,她在顷刻间,便已经有些站不住,她感觉自己脚下的雪丘,已经在不断崩塌,她却有些动不了,只能跟着雪丘一起崩塌。
西陆沉默地走到了谢南渡身前,然后这些雪崩,才止住了。
那道恐怖的气息,也是在此刻暂时消散。
下一刻,两人都看到了远处的风雪里,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穿着一袭帝袍,缓慢走在风雪里,但却越来越近。
西陆默不作声,周遭却突然起了数道妖气,在顷刻间便朝着妖帝涌去,那些气息有强有弱,但没有任何一个是越过忘忧的强者,最强大的,不过是忘忧尽头。
此刻忘忧尽头的存在,在这场战斗里,竟然已经变得没有什么作用了。
曾几何时,他们还是整个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谢南渡感受着那些气息,问道:
西陆说道:
妖帝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和一群扶云大妖厮杀过了,他自然消耗了许多,但对于西陆来说,他可以再消耗一些。
只有他越弱小,她的胜算才会越大。
即便这个代价是那些忠于自己的人就此死去。
他们其实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谢南渡看着西陆,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实际上应该也没有过多久。
风雪里的动静就这么消散了,那边变得一片平静,就连风雪的声音,也没有了。
只有那个男人一直往前的脚步声。
本来极为细微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无比的刺耳,西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是从雪丘上就这么走了下去。